阿晚差点蹦起来, 然后刚刚动了动身子, 想撑起身坐起来, 胸前就传来一阵剧痛。
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不是姑母的亲生女儿。
她的身体就是自己的身体。
那么......很可能她的确就是顾晚, 顾晚就是赵云晚, 只是这个世界, 不知道为何会与赵云晚的那一世发生了偏差。
“那我母亲,我是说我的生母......”
“我会帮你查,晚晚,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身世,还有和云宁郡主的关系, 我都可以帮你查。”他慢慢道,“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不要着急,等我们去了北疆, 我也可以带你去真州城,你幼时我遇到你的地方。”
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文德十六年,元月初六, 定国公府。
赵恩铤的书案上摆着一副画, 那画中是一对母女, 母亲深眸皓齿, 五官明艳, 哪怕就是幅画, 也看得出是一个绝色美人,
此刻她神情温柔含笑跟雪地上的小女孩儿说着什么。
小女孩儿仰头笑着,眼睛晶亮,小小的梨涡显现,别样的精致可爱。
别人或许认不出这画中母女是谁,但赵恩铤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小女孩儿的模样更是刻在他心里熟的不能再熟的,因为那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未婚妻小时候的模样。
至于那个妇人,她的五官也和他的未婚妻有五分的相似,只是这妇人的五官更为深刻,也更为明艳,阿晚的五官则要娇柔精致上许多。
这妇人赵恩铤也很熟悉,因为那是他曾经的继母,阿晚的生母云氏。
黑衣人单膝跪地禀告道:“属下收到黑鹰的急报,说是南安侯府的二公子,锦衣卫指挥使原缜原大人命人拿了此幅画像在北疆寻访这画中母女的消息,同时还在打听当年云宁郡主的旧事,黑鹰不敢擅自行动,只暗中阻挠了那人的寻查进度,再将这画拓印了送到了京中。”
赵恩铤看着那画,看不出什么表情。
但书房气氛却已凝滞,无形的压力破人心魄,黑衣人的额上已经开始慢慢冒出了些细汗出来。
隔了许久,赵恩铤才道:“不用再阻止了,让他查下去,不过只是让他们查到这画中人真正的身份即可。和我们定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恭声应下后就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主上的意思是,让原缜查到云氏的身份,但却不能让他知道那小姑娘后来被主上带走,现在,正是主上的未婚妻。
元月十六,天源寺。
赵恩铤元月十八就要出发离京,阿晚初时还怕他让自己见凌元大师是有他意,怕让那高僧收了自己的魂好让“顾晚”回来,但这些时日她仔细想了想,赵恩铤既然已经答应了帮自己查自己的身世,他心狠是一回事,但却是个重诺之人,承诺下来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在那之前应该还会留着自己一条小命的。
反正他若真想收了自己的魂让“顾晚”回来,自己也阻止不了什么。
而她自己心里也挠心挠肺的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最终还是在出发去北疆之前跟着他来了天源寺。
凌元大师居于后山一座隐蔽的居堂中,从上山到踏入天源寺,再穿过天源寺重重庙阁,踏入后山,明明四处寂静,庙宇在斜阳中格外的肃穆庄严,但阿晚的心却渐渐忐忑起来。
赵恩铤察觉到她的忐忑,在进入后山往元一堂回廊处,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晚晚,你不必紧张,凌元大师从不轻易干预世事,此次只是我求他给你解惑,他是绝不会做任何伤寒你的事的。”
阿晚听他这般说便知道他猜到了自己心中的怀疑和担心,有那么一丝的羞赧,毕竟这段日子以来,他对自己一直都是体贴入微,除了那晚的那次并不深入的亲吻,平时也一直都尊重自己,并没再强迫自己做任何自己不喜不愿的事情。
可她却那般想他。
好像辜负了他对待自己的好。
她“嗯”了声,抬头看他有些沧桑的模样,明明还是很英俊,阿晚还是莫名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近乎久经世事的沧桑和悲凉,心里一软,道:“哥哥,其实没事的,当初我肯跟你直说,便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祈望,希望能见到我的,上一世的母亲,等见了她,知道她这一世仍是安好的,我愿意尝试的。”
赵恩铤的脸一黑。
不过他也没问她愿意尝试什么,他抬头越过了她的头顶看向了她背后的回廊,阿晚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也转身看过去。
万万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原缜。
阿晚有些诧异,他过来的方向,正是凌元大师元一堂的方向,难道他也是刚刚见过凌元大师出来?
赵恩铤握着阿晚的手就那样看着原缜走向了他们。
阿晚的手下意识抽了抽,但察觉到他的手收紧,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且早已下定不和原缜有任何纠缠的决心,那手便松了松,没再抽,甚至在他手心试图抓了抓,约莫是试图抓到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