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万,手里的手机就被夺走关掉扔到一边,唐劲风箍紧她手臂的力道大极了“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管我呢,你又不要我,管我怎么”
最后一个“样”字还没出口,已经被他一口吞噬掉。
这个吻来得很突然,他唇上的温度仿佛是陡然之间升起来的,烫得她想要往回缩,却又被他紧紧抱住,动弹不了。
原来男生主动的吻是这样的
霸道,热烈,仿佛宣誓和烙印,她之前那种点到即止的吻简直就像蜻蜓点水一样,难怪每次都了然无痕。
接吻是要这样的吗
她没有太多空间思考,已经被他推倒在沙发上,两人的嘴唇却始终都没分开,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或许是因为他咬着她吧,不轻不重地衔住了她的唇瓣,然后是舌,她根本连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是身体的纠缠,他只一点力气压过来,她竟然就没法起身了,肩膀被他摁住,呼吸的动作稍大一点就会碰到他。
她不能呼吸,有点害怕,却又想要更多,尝试着张口,然后就只听到咻咻的声音,像是从她鼻腔里发出的,逼得他也一阵悸动。
“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情到深处,他忽然这样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眼睛里好像忍着一种不被理解的疼痛。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摇头。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给你。”
他其实可以等的。三年,五年,八年,十年,不管她去哪里,天涯海角,过树穿花,他等她回来。
他只是不能用承诺捆住她,她又信不过他,那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他就给她。
高月有点懵“你你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
“你不怕吃亏”
“你不是说还债吗只要能还得清,我就不算吃亏。”
他喜欢的姑娘是不是真的傻这种事情上面,男人怎么会吃亏
然而高月理解的却是另一层意思。
他其实是想要一笔勾销的吧为了他爸妈的事,为了配合她家里的意愿让她出国留学,他用身体偿还这笔债也在所不惜
她也有骄傲,宁可他不喜欢她,也不想他是因为感激,因为交换才跟她在一起。
可她偏偏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脸色因为刚才那个激烈的吻而泛着酡红,衬衫领口露出深凹的锁骨那是她喜欢的人为她动情的证据。
再骄傲,她也不舍得不要。
他又俯身下来,这回换了更柔软缠绵的方式,吻到她眼泪都快滚出眼眶,他才动作姗姗到下一步,像是怕会弄疼她,又怕他太粗鲁而让她感觉不到被尊重。
她终于抬起手臂圈住他脖子,声音瓮瓮地说“去里面好不好”
他抱起她,不是想象中一直想要的公主抱,而还是像上回那样,面对面的,她像个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这回腿也蜷起来了,更孩子气,却也更亲昵。
她连这么几步路也不肯浪费,埋在他颈窝细细地啃吻着,一下一下,也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她不知道那样的地方有多敏感,只是感觉到他的颤栗,抱她抱得更紧。
到床上又吻了好久,拥抱着的,翻来覆去的,直到两人额头都冒出些细密的汗水,还是没有进展到实质。
可她明明都没什么好遮挡的了
她一度怀疑他可能也不会。两人都是第一次,他顶多作为男生比她多看一些“视频教学”罢了,看那样生涩的反应,实践经验应该跟她一样为零。
然而等他的衣服也落到了床下,让她看清自以为已经觊觎了好久的年轻男孩的身体,她才明白他可能不是不会,只是怕把她给吓退。
她用手肘撑着身体往后退,都快哭了“开玩笑的吧不可能进去的,太大了”
他忍得辛苦,却还是哄着她“就是这样的。”
“不是,不可能要不,我们换刚才那个玩具”
那个看起来小小的,好像只是一丢丢的刺激
他抓住她的脚踝将她拖过来“说清楚,到底要不要”
他不想勉强她,一丝一毫也不行。
她崩溃“我真的好害怕你一定要轻一点呀”
他重新吻她,摸索好久,最后终于在她大声呼痛的时候把她的声音全吞下去。
两个人的身体之间,终于再也没有任何距离了。
最后的最后,她听到他在耳边说“高月,谢谢你。”
不是我爱你,而是谢谢你,这大概就是他的答案了吧
她再也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了,她的真心已经被换成了一声谢谢,而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好歹是她最喜欢的人,她也算不上吃亏,对吧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高月感觉自己是痛晕过去的,因为风平浪静以后她有很多细节想不起来,像是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可她却睡不着,也不敢翻身,因为被单下的两个人仍然什么都没穿。
她身上还有汗,可又实在没力气下床去冲凉了,他会不会嫌弃她
最重要的是,她害怕他又开口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
辗转反侧到半夜,她能感觉到唐劲风实际上也没有睡着,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着节奏,似乎是怕惊醒她。
快天亮的时候她才眯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他的胳膊圈在怀里的。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一睡着了也满床乱滚,都滚到她这边来啦,胸口贴着她的后背。
这回变成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他吵醒,这样美好温存的时刻就要结束了。
然而最后吵醒他们的是他的手机铃声。
唐劲风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接听,高月佯装翻身,他怕吵醒她,最后还是接了,然后快步走去了外间。
接听的那一刹那,她其实听到了手机听筒里传出的声音,虽然只有非常简短的一声,但那个温和低沉的中年女音她听了二十年,怎么也不可能听错。
居然是她妈妈穆锦云打来的电话
唐劲风是接到穆锦云大清早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他父亲即将改变羁押地点的事。
手术已经过去好几天,危险期平稳度过,监狱不可能一直放任正服刑的犯人在城区的三甲医院休养,要换到监狱系统自己的医院去,当然医疗条件各方面都没法跟这里相比。
穆锦云跟他说“我们见面谈一谈,我会想办法让你爸爸在这边医院里多待一些日子。”
唐劲风不知该怎么形容这样的感觉,他看着床上还没有睁开眼的高月,薄被下露出的那一点点春色,既荒谬,又忍不住流连。
他压根儿不知道她听出了来电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一早开始就埋下的怀疑的种子,到这一刻结出了多大的误会。
如果知道,他这个早晨一定不会舍不得叫醒她,不会就这样步履匆匆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