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动,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们中间就硬塞进来了一个肉乎乎的团子。
醒来的茂茂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在他爹要动手前挡在他娘前面,防备地看着他爹。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想干什么你别欺负我阿娘!
杜老三满腔幽怨瞬间化为无形,他哭笑不得地揉揉茂茂的小脑袋:“我怎么会欺负你阿娘,明明是你阿娘欺负我。”
也不知道茂茂是不是真懂了,绷着的小脸一松,转个身在他阿娘怀里蹭啊蹭。
这一蹭,林晚照也没功夫琢磨她怎么就欺负杜老三了。起来给他穿好衣服,让他和杜老三玩儿,自己则梳洗后出门去厨房。
雪已经停了,只是昨夜下得大,地上白茫茫一片。
林晚照搓着手小跑进厨房,开始做早饭。
昨天吃了锅子,今早必得吃些清淡暖胃的,粥最合适。
不过大小土匪的嘴巴都被她喂叼了,白粥肯定是不吃的。那便豆浆粥好了,清淡又营养。
生火烧水,把米洗干净下到锅里。起身舀出一碗黄豆磨成的粉,用水完全调散,做成浆子放到一旁。
待锅里水开,将这浆子倒进去,同时搅拌。
沸腾的水面随着冷水的假如平静下来,不久前还清澈到可见米粒的水,变成了一锅白色的液体,看不见米,只闻到淡淡的清香。
等到粥面再次沸腾,取出多余的柴火,仅用小火慢慢熬着。白色的液体开始变得黏稠,那香味也越来越浓。
直至水米完全交融,米粒似化未化,豆浆粥便成了。
美味又营养,兼顾了一家三口的身体需求。
林晚照又做了些时蔬煎饼,切了一盘子腌菜。厨房暖和,索性便在这里用饭了。
准备好后,她擦了擦手,准备去喊杜老三和茂茂吃饭。
“好香。”
还没出门,杜老三已经抱着茂茂来了。
杜老三见早饭已在小桌上摆好,看向林晚照的眼里带了笑意:“这里很好。”语气中不无满意,连带先前起床时那点不快都散了。
自从有了偏院后,吃饭都在那边,再没在厨房里用过饭。
按理说偏院明亮宽敞,厨房里逼仄,此时便是点着灯,也不甚明亮。然而巡山时每次午夜梦回,出现在梦中的,还是这厨房的场景。
隔着火炉,他们相对用饭,谁也没说话,只偶尔眼神交汇,小小的屋子温情脉脉。
林晚照知他在想什么,且她和他想的一样。不过嘴上却说:“外面凉,若端去那边,热气很快就散了。”
杜老三目光落到粥上时一滞:“我不吃这个。”
碗里的豆浆粥看上去凝脂般,像是奶做的什么。
他以为林晚照是按茂茂的需求准备的早饭,闻到屋里的豆浆味,想要自己动手却没看见在哪里。
收回视线对林晚照说:“给我一杯豆浆就好。”
林晚照没动,笑容不变,只说:“你尝尝,保管会喜欢的。”
杜老三半信半疑坐下来,才发现豆浆的味道是从粥里发出来了,再一吃……
每一粒大米都充分吸收了豆浆的香味,入口清甜,一抿即化,便是不要配菜也能吃上两大碗。
他咽下嘴里清甜的粥,惊奇的说:“你用豆浆来煮的粥!”
林晚照笑:“是干黄豆磨成的粉。”
刚说完,余光扫到茂茂往旁边弯了弯腰。再一看,瞬间哭笑不得,原来是在喂煤球。
而煤球呢,见茂茂喂他,也伸出舌头来添。
林晚照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个煤球不能吃。”
茂茂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她,好像在问为什么。羊奶他都可以和煤球一人一碗的。
他还小,林晚照和他说了也不懂,只说这个是猫不能吃的,吃了肚肚就会痛。
茂茂别的不懂,却知道什么是痛。
小手一转,便将调羹喂到了自己嘴里,他不要煤球肚肚痛。
一旁的杜老三乐不可支,大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茂茂是个善良的。”
林晚照说:“可不善良么,都会帮我做事了呢。”
杜老三来了兴趣:“哦”
林晚照便捡了几件茂茂最近做的“好事”说与他听:帮忙拿线将线玩成乱麻啦;喂她喝水把水倒到她头上啊;自告奋勇找衣服却在里面躲猫猫把衣服都弄脏了啊……
茂茂从小被她带得很自立,见她做什么都想要一起参与。
出发点是很好的,不过么,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她往往得花更多的精力来补窟窿。
杜老三上扬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他感叹道:“你将他带得很好。”
林晚照摆手:“这才哪儿跟哪儿,看吧,以后有淘的时候。”
早饭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没一会儿薛飞来了。
他说鲁云虎和屈舟打赌,输了的人要堆一排雪人,他带茂茂过去看热闹。
林晚照把茂茂裹得严严实实,叮嘱薛飞别让他冻着。
薛飞抱了茂茂就走,头也不回的说:“我你还不放心么,中午就不回来了啊。我会让花婶儿给他做吃的,天黑前给你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