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本以为是宵小, 没成想竟然是林书雅的夫君, 郑衍。
薛飞一听这个名字,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冷笑道“很好。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 不可活。”
来林家这两个月,他没少听到这个名字。
对于当年害得大嫂投湖的罪魁祸首, 薛飞早就想要杀之而后快。只是担心有人趁他不在,会对林晚照下手,所以才暂时放过他, 把这笔帐算在心里。
没想到他居然还把脑袋送倒他面前来,薛飞说着伸手将他拎起来就走。
林晚照见势不对,喊住他“你要干什么给我回来。”
薛飞头也不回的说“大嫂, 其余的我都可以依你,但这个人我饶不了他。你放心, 我会提出去杀, 不会脏了你的眼睛。”
林晚照厉声道“我怕脏眼睛我是怕脏了你的手。”
薛飞脚步一顿, 林晚照快步走到他面前, 苦口婆心道“死算什么惩罚生不如死才是听我的, 把他丢到院子外去,咱们只当什么都不知道,明天还按计划搬出去。林书雅和王氏不会放过他的,让他们自己闹去。”
薛飞不吭声, 拎着郑衍没动。
林晚照叹息道“我知道你想为我出口恶气,可你换个角度想一想,要不是当初那起子事,我也遇不到三哥,更不会认识你们,对不对”
薛飞动了动,沉声道“难道就要这么放过他”他不甘心。
林晚照摇头“不是放过他,而是自有人会收拾他,我们犯不上惹一身腥。”
见薛飞有所松动,她继续劝道“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在林家住着不开心,我何尝又开心。可若是因为这事闹起来,想要顺理搬出去,那就不可能了,更别说还会吃上官司。”
薛飞冷哼道“我们要走,看谁敢留。再说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会悄无声息的把事办了,没有人会知道。”
林晚照挑眉“请问青峰岭那个英明神武,心思缜密的二当家去哪里了”
薛飞苦笑“大嫂,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吧。”
林晚照收笑,叹了口气“你是被愤怒冲昏了头,你也不想想,郑衍是进了林家后不见的,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想,就算没人看见,你也跑不掉。”
他不见时林家有哪些人又有什么人可能会对他下人很容易就联系到他身上,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看见的好嘛。
薛飞“”
好吧,可还是不甘心的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知道是我又如何。”
“不如何,”林晚照正色地看着他“只是杀人偿命而已。可为着这样一个人,就把自己赔进去,这买卖你觉得值吗”
她看了一眼花婶儿,花婶儿会意,从他手上夺过郑衍。可怜郑衍堂堂一汉子,拎在他们手里就跟拎只小鸡一样。
林晚照看着郑衍对花婶儿说“偏院你知道在哪里吧一会儿你悄悄把人弄过去丢在那里,别让人看见。想个法子,保证他在我们走后才醒过来,至于动粗就算了,别在他身上留下伤痕,让人起疑。”
花婶儿爽快点头“好勒。我办事,夫人放心。”
花婶儿带着郑衍走了,得亏刘妈不在,否则还不知道要怎样心惊肉跳。
院子里就剩林晚照和薛飞两人。
林晚照倒了杯酒递给薛飞“你呀,还真该像你侄子学学怎么挖坑。咱们在渔阳城里住着,以后日子还长,想要收拾他还不容易么着什么急呀。”
薛飞接过酒,冷静下来嘿嘿一笑“是我莽撞了,只想着快意恩仇。”
他多么心思通透的一个人啊,林晚照一说就明白过来。
把郑衍丢到林晚照曾经住的地方去,既能和他们撇开关系,又表明他单方面地念着过往。就冲这,林书雅一准儿对他发难,让他掉层皮。
等郑衍这边受完气,到时候他在出手,可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么。
两人重新坐下来,因这一段小插曲,不可避免地都想到当年的事。
薛飞问林晚照“大嫂,说句心里话,你就真不恨他吗”
林晚照往后一躺,眼神放空“恨又不恨。就像我刚对你说的,要不是闹那一出,父亲不会将我嫁出去做妾,我也就遇不到三哥。”
“若说一点不恨,也不可能。当年他明知父亲用心培养,要为大姐招他做婿,他却还对我轻言承诺。更重要的是,事发之后还毫无担当地躲起来,让我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走头无路选择轻生。”
她凝了凝神,目光有了焦距“心情很复杂,但也没严重到想要他死的地步。硬要说,那便是看他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这样子。”
薛飞于是缓缓点了点头“我懂了。你放心,我保证一定会让他过得不好的。”
林晚照莞尔一笑“我就知道你懂我,谢谢你啊,小飞。”
花婶儿办事素来稳妥,直到一行人离开林家,也没听人下人提到郑衍半个字,府里一切如常。
刘妈自然也跟着一并离开林家,到了榆柳巷的宅子。
宅子早在于重远买下来时就打理过,此次又被王氏精心布置了一番,用林晚照上辈子的话来说,拎包入住即可。
更别说王氏生怕他们住得不舒心,又动了回林家得心思,是以别说陈设摆件,连日常用品,瓜果蔬菜都准备齐全了。
花婶儿看着水缸里满满的水,止不住点头,说“也不枉费我辛苦一遭。”
被林晚照听到,狐疑地向她看去“你做了什么”
花婶儿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夫人不想让人把他出事,同我们联系起来,可他脸上不是被煤球抓伤了么我把他彻底弄晕过去之后,给伤口处理了一下,让人保证看不出是被猫抓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