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喻瞪了殷楚一眼:“世子,您用这种法子骗了人家姑娘嫁来,还不好好对人家?您连人家姑娘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看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嫌孙叔烦,孙叔年轻的时候也算是见过不少姑娘家,这江姑娘一看就是有主意的,到时候因为您不重视她,甩下您跑了,小世子谁带啊?”
殷楚皱了下眉:“什么小世子?”
孙喻眨了眨眼:“虽然现在还没有,但日后总是会有的吧。”
殷楚未答,门外有下人牵了马来,喊了一声:“世子,马备好了!”
殷楚冲孙喻笑了笑:“孙叔,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就成。”
孙喻:“世子去哪儿?”
那边下人回道:“世子这就要去镇国大将军府,让我去备马的。”
孙喻一听,立刻乐了:“快去快去,好好和江姑娘说话。下次她若是有空,也请她来府里坐坐,看看喜欢哪儿不喜欢哪儿,咱们都好拾掇拾掇。”
殷楚翻身上马,嘴角一勾:“孙叔,咱们府里还有这么多银子呢?”说完,脚踢了下马肚子,直直的冲了出去。
孙喻在后面大喊:“放心!孙叔就算砸锅卖铁,也给你把这婚事办的妥妥当当的!”
殷楚绕着小路朝着江府去了,到门口的时候便有下人将这马牵去马厩吃喝,门房则带着殷楚一路进去。
待殷楚从江衡、卫氏那儿出来的时候,江茗此刻还在自己那把摇椅上坐着呢,脸上盖了本书,挡住半截阳光,头发随便扎了一下,也不管整齐不整齐。
殷楚站在院外,怜莺见了连忙上来请安,随即返回院中同江茗说过。也多亏了这大胤宽松的民俗,否则哪儿容得了他们两个见面?
江茗把书往上拨了拨,露出嘴唇:“世子可说是什么事儿吗?”
怜莺回道:“世子说是来给老爷和夫人带信儿的,既然来了,那便来看看小姐再走。”
江茗“哦”了一声,坐起身子,头发在椅子上蹭的乱七八糟,好似一团鸟窝:“你先把世子请进来吧,泡壶茶,前些日子我新带回来的九曲红梅就行,我去拾掇一下就来。”
怜莺连忙应下。
江茗前脚刚走出去没两步,身后就有个人按了下自己的脑袋,江茗一转头,殷楚正站在自己身后笑着。他说:“不忙着去收拾,这样也挺好。”
“总是失礼的。”江茗答道。
殷楚冲她招了招手,指着一旁的藤椅:“坐。”
江茗老实坐下,殷楚挽起她的发丝,轻轻一转一收,又拿出一根玉簪,按在了江茗头上。
他往后退了两步,端详片刻:“嗯,与你很配。”
怜莺在一旁给飞浮使了个眼色,飞浮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还不是为了给你们看?到时候老爷夫人问起来的时候,能说出点好话。
“哪儿来的?”江茗瞄了一眼茶水杯子里的倒影,问道。
“我今日去太和楼走了一圈,见架子上在卖这个,便买了。”殷楚回答的轻描淡写。
但江茗知道,他平白无故去什么太和楼呢?还不是怕乔靳不在,太和楼出什么差池。这才隔三差五的就去趟太和楼,亦或是去趟寿谦票号,不但给里面干活的伙计看,也给外面不怀好意的人看。
太和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批成货上架,不是紧着一个人的姿容来设计的,大多是些基本款样,以便人不时之需,但常常也都是销售一空。殷楚这次买的便是这个。
“你来又是传什么话呢?”江茗抿了下唇,问道。
“传皇上的话,关于婚事。”殷楚停顿了一下,伸手摸了下自己有些红的耳朵,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皇上的意思是,待到你及笄那日,便把亲事一并办了。”
其实江茗近日也是十分苦恼,她原本想着将婚事拖个一年半载,待到时限一到,自己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自己这样就太没义气了。殷楚帮自己颇多,结果自己把他一扔就跑了,还止不住别人怎么笑话他呢。
可要是真成婚了……杂七杂八的事儿也太多了。
江茗想着,转头对怜莺说道:“去将笔墨纸砚拿来。”
怜莺也不知道小姐这时候为什么要笔墨纸砚,连忙应下。
待到怜莺一走,江茗抬头对殷楚说道:“世子,这没旁人,我便实话实说了。成亲可以,但咱们两个成亲前得写份文书证明。一式两份,上面的条条框框沟通着来,同意之后签下名姓,按上手印儿。日后一切需得都按照这上面的来。”
“比如?”殷楚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东西。
“比如,我的银子是我的,你的银子是你的。互不干涉。”江茗说道:“就算是日后写了休书,我的银子还是我的。”
飞浮在一旁听着,觉得还是小姐有先见之明,那么多银子呢,总不能白白给了别人。
“好。”殷楚应道:“还有其他的你便都写下来。”
江茗也没想到他竟然能答应的这般痛快,一时有些发愣。殷楚却突然开口问道:“对了,你喜欢什么花?”
“我?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