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寅公主和丰弗衣着、样貌完全是南辕北辙,一个喜欢鲜艳色彩,脸圆圆的,爱说爱笑,另一个则是清幽寡淡,蒲柳之姿,说话冷冰冰的。平日里便很少有来往,如今却都到了江茗这院子里。
怀寅一进来就说着:“茶茶,你们这昭南王府怎么这么破落?外面看上去就和荒郊野外似的,野草都长了一地。就你这院子里还像模像样的。”
江茗笑道:“野花野草,也有自己的滋味。再说了,哪里能比得上宫里。你是住惯了好地方。”
“哪里?”怀寅立刻反驳道:“之前我去镇国大将军府,里面也拾掇的很好啊。是不是又琰哥哥把银子都花光了?你告诉我,我去骂他!”
丰弗在旁冷声说道:“昭南王府主子少,只住这两进院子,俭以养德没什么不对的。”
怀寅还在纳闷,这参翁君什么时候和江茗这般好了?她努了下嘴:“好好好,参翁君说什么都对,开口就是《诫子书》。”
“公主殿下过奖。”丰弗冷淡回道。
怀寅知道丰弗往常便是这个模样,也不和她多做纠缠,这才转头问江茗:“我听又琰哥哥说你受了些伤,现在感觉如何?这桃子是发物,身上有伤口怎么能吃?”她看向怜莺:“你们主子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
江茗拉过怀寅的手:“知道知道。”
“知道你还吃?”
江茗一摊手:“就是想吃啊,怎么办?”她指着一旁的树上:“这些桃子,可是孙叔自己种的,今天刚摘下来的,可甜了。”
飞浮这时又搬了椅子过来,怀寅一屁股坐下:“馋死你算了。”
江茗抿嘴笑了。
丰弗这头又开口说道:“宸殇会许久未曾聚宴了,太子大婚将即,到时候更是抽不出空。我想着便在十五日后,仍是在如意居。既然公主殿下也在,我便不用遣人去送帖子了。”
怀寅一听,连忙问道:“陆吏郎可去?”
怀寅这心思也真的是不瞒人,恐怕全华京城除了陆湛之一个人不知道以外,其他的人全都知道了。
丰弗看向怀寅,回道:“帖子尚未递,但每次都会邀请陆吏郎。”
怀寅:“可十五日之后不是他的休沐之日。”
丰弗:“这我便不知了。每次聚宴总有人来不了的。”
怀寅脸上挂不住神色,这便有些恹恹的,江茗便开口说道:“参翁君可是第一个来告诉我们的?”
丰弗回道:“晋江书社搅动华京文墨,自然要先来问书社的掌柜可会前往。”
江茗说道:“那就容易了,我恰巧就是陆吏郎休沐那日才有时间。”
怀寅连忙跟着点头:“对对对,我也是。”
丰弗看了一眼怀寅,想说点什么,但碍着对方毕竟是公主,还是咽了回去。她见既然江茗帮着怀寅说话,便应下会调整聚宴的时日,到时会让人送帖子来。
待到丰弗走了,怀寅这才说道:“我看她刚才想和我说,你有没有时间,我并不在意的。”
江茗笑了:“参翁君这么冷言冷语,其实也是有缘由的。她人直率,切莫听外面的闲言碎语对她有所误解。”
怀寅也扎了块桃子放进嘴里,嚼了半天说道:“我知道,外面人还说我骄纵呢。丰弗她是才女,我和她站在一起多别扭啊。她会吟诗作画,一对比,我什么都不会。”
“原本对人的评判也不是仅限于会吟诗作画啊。”江茗说道:“怀寅自然也有怀寅的优点,是丰弗没有的。”
“是吗?”怀寅笑了起来:“那茶茶呢?你有什么优点?”
“我?”江茗想了想,开玩笑的说道:“我有银子啊。”
怀寅笑的前仰后合:“好好好,现在茶茶是书社的掌柜了,自然是有银子的。”
两人又说了片刻,怀寅在旁小声说道:“对了,最近你可回江府了?今日我听说,江劭主动请命去闽州荡寇,将军夫人好似还不知道这事儿呢,仍在给江宛置办嫁妆呢。”
她这么一说,江茗突然想起原主似乎是在江宛成婚前有个死劫的。按这日子算起来,若是那老乡绅和叔婶一起来的,便是近日。
一直到怀寅走了,江茗仍在想着这事儿,殷楚回来她都未曾觉察。直到面前摊了一包糖,她才回过神来。
“这是……”江茗看着殷楚手心里的那包糖果,正是自己常吃的那家,一颗颗的用彩纸包的漂亮。
殷楚笑道:“你喜欢吃糖,但不能多吃,一日只能吃三颗。”
“二十颗!”江茗伸手去拿,殷楚立刻收回。
“五颗。”殷楚说道。
“我自己也会买!”江茗哼了一声,十分不屑一顾。
“嗯,我交代过那家掌柜了,若是世子妃来买,亦或是她的丫鬟来买,不能卖。否则我就砸了他的铺子。”泼皮无赖在这个时候反而起了作用。
江茗:“……十颗……”
“五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