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喜欢吃甜, 但并不喜欢软糯糕点,更喜欢能含在嘴里干干脆脆的糖。她活了这些年,
不管是小时候从路边捡易拉罐水瓶卖钱换来的廉价糖果,还是穿书而来在各处吃过的各色麦芽糖,亦或是出海尝了外域的花色硬糖,她向来来者不拒。
可人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凄惨的情况,自己花了这么大代价, 还舍了银子,竟然一天只能吃五颗糖?!
天道不公!
江茗气鼓鼓的坐在床头, 饭也不想吃了。可她转念一想, 这不是花的自己银子买的吗?又气鼓鼓的坐回去, 殷楚要夹什么, 她就用筷子挡什么。
殷楚放下筷子,悠闲地看着她。江茗也不抬头, 只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
蜜饯。
刚要送到嘴边, 横空出现一双筷子,“嗖”的一下就把蜜饯从江茗的嘴边夹走了。
醉香葡萄。
也落入了殷楚的嘴里。
他挑起眉毛看着江茗, 嘴角带笑:“我尝尝,平日里你都吃什么, 吃的这么甜。”
江茗觉得今天晚上这事儿大概是不解决就没完了, 她抬起头来,冲着殷楚眨了眨眼睛, 声音掐了一把水似的,娇柔软媚:“相公, 咱们好好吃饭嘛。”
别说是殷楚,恰好要来问问是否合口的掌柜走到门口,听见里面这声,吓得险些摔个跟头——看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发出这么女人的声音?!
里面还不知道两个人正在做什么呢,掌柜想了想,转身溜了。
原本觉得个矮的那个是小倌儿,但刚才江茗那甩银子的架势他看在眼里,自然便认为殷楚才是被养着的那个。如今自然也认为这声‘相公’是殷楚叫出来的,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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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楚尚不知外面这掌柜的如此臆想自己,他自己被江茗吓了一跳,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江茗趁机夹了两块蜜饯塞在嘴里,还笑嘻嘻的冲着殷楚耀武扬威:“来啊,你不是要尝尝我吃的什么吗?”
殷楚一个侧身,一手按住她那只拿筷子的纤细手腕,另外一只手按在桌沿上,逼得她无处可逃,然后实打实的亲了下去。
很快,他便又抬起头来,笑道:“尝到了,比吃的甜。”
江茗愣在当场,跳起来就要打他:“我好不容易吃到的!既然不让吃,刚才我点的时候为什么还让我点?!”
“当然是为了趁机亲你,不然呢?”殷楚一边躲一边笑道。
“可是东西最后也没进了我的嘴!”江茗哼了一声,嘴巴旁边就被放了一颗糖。
舌尖轻轻一舔,硬糖被卷进了双唇,江茗就像是一只被撸得如意了的小猫,安静了下来。
殷楚推开窗子,外面已经是夜空,上面挂着满天星河,即便是月亮也被争辉。晚风习习,远处是肉眼可见的连绵山峰,此刻都黑成了怪兽似的影子,盘踞在路途的尽头。树叶沙沙作响,伴着蛙声蝉声,闹中有静,静中有动。
江茗走到殷楚身旁,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
殷楚没有说话,江茗又说:“但你要是个普通人,就没人帮我了。我可能也就遇不见你了。凡事有失必有得。”
“你这是在自我安慰吗?”殷楚低声问她。
江茗:“你觉得呢?”
殷楚:“我觉得不是。”
江茗转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和我在一起,只有得。”殷楚笃定的说道。
江茗看着他那副自信的神情,很想摸摸他的脑袋说,“那你就错了,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要舍弃的很多”。但她没有说,只笑着说:“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了。”
说完,江茗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认认真真的在上面写道:“殷楚欠我一百两。”
殷楚:“……”
掌柜的一会儿听着这处没了声响,这才敲了敲门,问可以撤席了吗?江茗回他可以了。等到这掌柜的和店伙计又一来二去的将满桌子的菜拿走,江茗又让他们送了热水进来。
“你先我先?”伙计一关门,江茗转头问道。
“你先。”殷楚回道。
这一路上他未曾见过江茗洗澡的样子,因着几乎都是露天,边上总是先被飞浮清个干净。自己又带着一群侍卫,哪里可能盯着江茗洗澡?如今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就显得有些尴尬。
可他这头还想着,那边江茗已经脱好衣服进了水里。水声轻飘飘的,可也引得人浮想联翩。
“呼——”连日的奔波被热水一激,全都消散了出来,江茗趴在浴桶中,长舒了一口气。她拿了些皂角洗着长发,眼睛不自觉的就看向前面背朝自己坐着的殷楚。
殷楚此刻肩膀都紧绷着,动也不动。
江茗开口道:“其实你现在又不用这么紧张,亲都亲了。”
殷楚“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晦暗。
江茗也不多说什么,又泡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的从热水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亵衣,开口说了句:“好啦。”
殷楚转头看她,头发还湿漉漉的,多日的奔波俱都被水涤去,整个人如同出水芙蓉一般。黑色的长发白色的亵衣,是最鲜明的对比。这就是这么干净的颜色,反而让人喉头一紧。
江茗躲在被子里,放下帘子,伙计又跑来跑去换了一桶新的热水。原本殷楚说不用那么麻烦,可江茗说既然银子都花了,下次住店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先过把瘾再说。殷楚便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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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楚洗着洗着,就听见身后的床帘被拉开,江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要不要我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