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靳走了, 江茗便一直坐在院子里。
她没有坐自己平日里喜欢的摇椅,就那般枯坐着, 一手搭在石台上。
石台冰凉, 指尖的温度暖不起来, 便也将手指带的发凉。那凉意顺着经脉血液,一直传到心里去。
一部分, 江茗自然是因为乔靳的事情叹息, 另一部分,她是在想莫赫离。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又将殷楚视作眼中钉。他是北胡皇子,自然不会和靖文帝有所关联,
那就只有萧罗在其中当了个桥梁。
可萧罗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他在大胤权势已经通天,前面只有一个丰忱半遮半掩, 但丰忱已经年迈, 日后太子登基,萧罗更是不可一世。
难不成,他真的是……
而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江茗想的入神,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身前却有了个阴影,将秋日正午的毒辣阳光挡了个干净,像是洒下了一片树荫供人休憩。
一对指尖轻轻的放在江茗的眉间, 殷楚的声音传来:“眉头皱了好久了。”
江茗回神,看向殷楚,又慢慢的低下头, 微微的叹了口气。
殷楚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指尖感觉到了温热,慢慢的舒展开来。“明明坐在大太阳下面,手怎么这么凉?”
江茗不知道该怎么说乔靳的事情,她这一路也并未和殷楚提起,但她知道,殷楚定然是猜到了。有些事情,他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少,不是不说,只是不想影响自己的选择。
江茗说道:“乔靳来过了。”
殷楚“嗯”了一声:“我听陆奉说了。”
江茗苦笑:“我倒是忘了,他现在出不了华京城。”
殷楚拉着江茗的手说道:“他已经走了,什么都没拿。”
江茗转头看了一眼殷楚,眼神有些疑惑:“他是怎么出去的?”
殷楚挑了下眉毛。江茗便知道了,是殷楚帮他出去的。
江茗叹了口气:“后面又有好多的事情要处理,我这闲散了好几年,如今又要自己来来回回折腾。有些事情,乔靳在和乔靳不在,做起来便是两回事儿。”
殷楚点头:“还好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即便没人看着,也能同临安府、长乐府那边一样。”
他笑着,从袖兜里拿出一包糖,递给江茗:“今日让你多吃五颗,虽不能缓解你心里的难过,但……啊——”他拈出一颗,放到江茗嘴旁。
江茗撅了一下嘴,乖巧的张开嘴,那颗糖便落入了她的口中。
江茗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飞浮:“日后有你忙的了。”
飞浮知道这段时日江茗定然要把账目在仔细查看一遍,其中书信,便又要自己跟着折腾。但这也是没有法子,就算小姐心软,让乔靳留下,飞浮也是要劝的。她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江茗靠在殷楚肩上,飞浮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