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亦一脸痛苦的忍耐,对着一群女人也不敢动手,很是生无可恋的被折腾着换上了鲜红鲜红的新郎装,苦着脸被她们拽了出去。
大宅院里挂满了红色的幕布装饰,明明是喜庆的样子,却莫名的透着一股腐朽空洞味儿。
一路上都是一些陌生的笑脸,像是画上去的,僵硬的扯出喜气洋洋的表情。
他们的祝福语也是一模一样,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变的,“恭喜恭喜,百年好合。”
边亦瞧着这些怪异的宾客,也礼貌的挨个儿回礼,“多谢多谢,客气客气。”
直到被带进一个红彤彤的大堂里,才看到了熟悉的脸。
陆耳穿着一身墨青色的长衫,头发被月白玉石固定在头顶,露出修长的脖颈。
翠竹般的雅致,干净清冷的气质,全然不像个道士。
骚包的陆耳把自己打扮的像一个华贵的公子爷。
一旁的花不闻更是一改平时的暗黑丧气风格,身后的翅膀不见了,身上向来黑雾弥漫的大氅也换成了墨色的滚金长袍,头发被一条红色发带松松的绑在身后,随性又洒脱。
陆耳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人懒洋洋又气场十足的站在那儿,自然的吸引到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了焦点。
边亦扶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俩人今日成亲。
“......他俩怎么还是这么骚......”一个清澈的嗓音表出边亦的心声,他正要扭头去看看谁这么敢直抒胸臆,就被陆耳像招小狗儿似的挥手给吸引了过去。
“一会儿双亲得坐上面,你意思一下磕个头就行。”陆耳浅笑着说道。
花不闻面具后的眼睛肉眼可见的弯了弯,被边亦捕捉到了。
边亦:“......”好想死。
待到所有不知道从哪来的宾客七七八八的坐下,原本开阔冷清的大堂瞬间有了大喜之日的氛围。
随着一排丫鬟的涌入,新娘子终于出场了。
她身姿窈窕,红色嫁衣上还披着一层纱,挂满了玲珑珠翠。
盖头掩去了她的面容,流苏随着摇曳的步子来回摇晃着。
黎青就走在她旁边,轻轻的扶着她的胳膊,脸上全是温柔的笑意。
短短一截儿路,新娘子走的相当慢,一步拆成了十步走,硬是步步生莲的走了许久。
边亦站的腿都酸了。
终于,新娘子走到了身侧,浅淡的香味朝边亦袭来,还带着一股古怪的药味。
老太太并没有现身。
陆耳开口道:“老夫人怎么没来”
换春站在一旁小声说,“身子不适,实在是起不了......”
陆耳轻抿一口茶,淡淡道:“那真是太遗憾了。”他放下杯子,朝站在面前的新郎新娘说道,“不用麻烦行什么大礼了,磕个头就行。”
新娘抖了抖,这个头似乎有点儿磕不下去。
宴席里观礼的春十三嘴角抽搐,“他俩什么情况怎么还坐上了长辈位置为啥要给他俩磕头”
旁边的九狸很淡定,“听说,陆耳是新郎的爹,老花是新郎的娘。”
春十三喝了一大口酒,感叹道:“真牛逼啊,孩子都有了。”
九狸提醒道:“别喝太多,一会儿估计有戏看。”他抬眼看了一圈,“这里很多人都是瘴气幻影。”
春十三摆摆手,“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俩是怎么生出来的。”
九狸:“......”
不情不愿的新娘犹豫了几秒,还是妥协了,一个头磕的像是上断头台,僵硬的很。
正当两人要夫妻对拜的时候,突然整块地面像是陷进去了,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
像一面镜子,“啪”的一声碎了一地。
待陆耳看清,面前跪着的已经不是边亦了,而是另外一个男人。
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敦厚又朴实,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他脸上挂着直达心底的憨厚笑容,一双手紧张的攥着衣角,眼里全是期待的看着一步步走进来的新娘子。
她的步子并不慢,跨的还很大,写满了急切,轻风带起了她的盖头,露出一张清丽的脸,眼里全是笑意和喜悦。
她像一只红色的小鸟奔向了新郎,他们毫不掩饰内心的情意,浓郁的幸福味道扑面而来。
陆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双璧人,看着他们认真的跪下磕头,羞涩的朝对方笑。
新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道猛然出现的刀光闪过,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血液四溅,一颗头颅滚落到了地上,墨发飞扬,珠翠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秀丽的面容像是静止了,还挂着笑意的嘴角上沾满了刺眼的红色。
还跪着的男人僵着身子,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一片残红,眼里的光像是被忽的吹灭了。
如同死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陆耳:秀恩爱真舒服。
花不闻:开车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