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2月26日, 北京
二习为什么喜欢这些小孩子的玩意儿站在婚礼迎宾台前的周雁程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里摆着两只一人来高的垂耳兔公仔,周围摆满装着玫瑰花的小花篮, 花篮里头除了巧克力还有只小兔子, 喜欢的小孩儿们可以提一个走。
这家婚庆公司还凑合,他在心里评价着。面前立着大幅醒目精美的婚纱照,照片里的二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她的丈夫就更不用说了, 周雁程挑剔的想;妹妹这么快就结婚了, 令他还有点不习惯。
回到婚礼大堂的时候,周雁程不小心和一位年轻女士撞到一起, 连忙道歉。后者和他差不多年纪,显然精心装扮过,打量着他:“周你是周青羽的”
“她哥哥。”显然是熟人, 周雁程爽快地答:“你是她朋友吧”
年轻女士笑着伸出手掌:“周雁程, 总听她提起你。我是她朋友,我老公是她老公朋友, 我叫江楠。”
浓妆艳抹的大明湖, 香喷喷的把子肉,仿佛天边云彩的女朋友--原来是她, 08年周青羽出差时的同事好友, 周雁程倍感亲切。“从济南过来吧她在济南那会儿真是麻烦你了。”
裤袋里的手机振动,把这位远从山东而来的客人连同伴侣送到相应餐桌之后,周雁程穿过富丽堂皇的婚宴大厅径直走近休息室,敲了敲门。
像所有新娘子一样, 二习看上去既紧张又亢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来走去,长及地面的雪白塔夫绸婚纱不时沙沙作响。她依然是早晨迎亲时的发型,头顶戴着珍珠花冠,垂在双肩的黑发被打理成大波浪卷,花里胡哨的。
“喂,一会儿有个朋友过来,帮我安置一下。”她没头没脑地说,又亡羊补牢地解释:“本来说有事过不来,刚打电话说马上就到,真愁。你看看我大学那桌,要不然就看看远山哥后面几桌,反正得挤个位置出来。”
周雁程听得脑仁疼:“男的女的,电话给我。”
陈岩,听起来像男人名字,几分钟之后周雁程端详着通讯录心想。电话很快打通了,听起来对方是开车过来的,正堵在建国门路口。
每场婚宴总会有超出计划范围的宾客,只要不是来砸场子抢新娘的都不是难题。临出来的时候周雁程找到二习同学那桌挤个位置出来,算是大功告成。
黄历说今天嫁娶订盟,他抬头看看蓝天白云,起码天气不错。其实周雁程昨晚没睡好,先是吃了顿团圆饭,大舅小姨两家都到了,赵晴晴男友也在,席间喝了两杯。回家二习吵着睡美容觉,搂着阿福进屋去了,父母也带着花花早早歇下。他好久没在家里住了,在折叠床上翻来覆去,凌晨一点也睡不着,只好敲门找本书看。
《绝代双骄》。
上次看这书还是几年前,随手从头翻起。江枫和花月奴逃出移花宫,十二星相半途劫杀,邀月怜星黄雀在后。燕南天一路赶来,却只见到结义兄弟冰冷尸首和襁褓遗孤。
要是燕南天到的早点就好了。十余年前周雁程扼腕惋惜,如今他依然这么想,翻了个身换只胳膊撑着手电筒。燕南天在恶人谷被擒那段他不爱看,等小鱼儿长大才继续。邂逅铁心兰、和江玉郎躲进粪坑、与花无缺约定三战....
二习声音隐隐在卧室中响起,听起来是化妆师,周雁程揉揉眼睛,发觉天蒙蒙亮了。
于是他很困。在家一口气灌了两杯咖啡,酒店喝茶解乏,能出来透透气周雁程很高兴,蹲在台阶抽烟。
停车场走出一个年轻女郎,看方向是往这里来的。吐着烟圈的周雁程目光随意停留在她周身。垂在肩头的长发像乌木般又黑又亮,肌肤胜过晶莹洁白的雪,嘴唇仿佛娇艳的花瓣;貂皮大衣里是一件柠檬黄抹胸礼服,颈间一颗温润明亮的珍珠。
绿衣屠娇娇眼波流动,巧笑嫣然,被燕南天认成豆蔻年华的少女;红衣如火的小仙女长鞭飞舞,眼如明星;铁心兰满脸晶莹的泪珠,星光柔和洒在她无辜纯洁的胴体上;铜门沉重地窖寒冰,苦修神功的少女正是慕容九;清溪蜿蜒流过,溪旁苏樱轻衣皎白如雪;铁萍姑板起脸孔,吓得胡药师脸都白了;邀月宫主脸色白的透明,怜星宫主慢慢被冻结成冰....
昨晚的啤酒,今晨的黑咖啡,刚刚冒着热气的普洱茶。周雁程忽然觉得迎面行来的女郎曾在古龙书中见过,一时说不出话。
女郎轻声问,“请问你是不是周青羽的....”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说:“我姓陈,陈岩。”
远远见到陈岩的时候,候在后台的周青羽松了口气,不由自主朝靠近舞台的男方第三桌望过去。那里座无虚席,其中一对男女衣饰衿贵、相敬如宾,正是董玉飞夫妻。
拜托,可不要出现那么狗血的情形,腹诽着的周青羽很快就顾不得他们,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舞台中央的主婚人身上。</p>
“我想,在座大部分嘉宾,一定没有我认识新郎官的时间长,一定没有我和新郎官的缘分深。我和tony郑远山,今天的新郎官,从高一开始就认识了,我们是高一一班,随后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很巧,又是同一个班,正好又分到同一间宿舍。大学毕业他出国,去美国读硕士,我就比较懒散,直接参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