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丰盛的海鲜大餐和这几天带回来的各种小玩意儿,两个男孩子对远山叔叔青羽阿姨好感度大增,以至于1月13日一早给两人送行时,两个孩子不停的问,“什么时候再来”
直到崔家四口依依告别的身影在视野里逐渐消失,周青羽才收回不停挥舞的手臂。和诙谐有趣的一家人热闹几天,骤然冷清下来难免有些无精打采,打个哈欠。
一辆崭新的大黄蜂从后方超了过来,郑远山稍稍减速,跟在它后面驶上一号公路,“困就睡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七十多个小时以后,周青羽挽着郑远山手臂,随着十几位衣着各异的各国游客并肩站在高处山坡。
这里是piedras blancas,一号公路沿途颇有名气的地方,距离洛杉矶200余公里。
镜头里的动物和第一眼看到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一大群灰黑扁平的东西平平摊在海岸礁石旁,初看像是连绵起伏的礁石,又像是一条条缺水窒息的沙丁鱼,再走近些才看清,他们头尾俱全身躯庞大,脚蹼扁平,长长的胡须。
海象。
用玉体横陈四字来形容它们显然不太合适。一部分海象仰面向天,袒露着大大的白肚皮,其他海象偶尔在人们视野里动弹一下,或者用两只手臂一样的前肢刨松沙土,高高扬到后背上。
有点像青蛙,不过后者不能象它们这样保持同个姿势一动不动。岸边有几只小海象,它们嬉戏玩耍,活泼的多。
耀眼温暖的阳光、细腻柔软的沙滩、错落林立的礁石、精灵古怪的松鼠、茂盛鲜艳的野花组成美好图画,懒洋洋的海象则令周青羽想起远在家中的花花和阿福--出来的时候它俩还打架呢。
拍照留念、磨蹭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恋恋不舍回到车里。郑远山随手系好安全带,把车子发动起来。他本人偏爱奔驰系列,长途旅行依然驾驶着方方正正的g系suv,“再不走,真晚了。”
呆萌动物的吸引力显然对女生更大,周青羽恋恋不舍,“约的不是中午一点半吗还二十公里,怎么也到了。”
“不得排个队拿个票什么的,对不对”郑远山用力踩着油门,“到了那儿只能把车停山底下,还得坐他们城堡的观光车上去。”
“okok!”单反被放到膝盖上,周青羽把被风吹乱的长发拨拢到耳后,双手指着前方喊道,“gogogo”
车子开到丹麦城solvang已是傍晚,太阳将将落山,夕阳余晖给巨大的橙色丹麦风车镀上一层金箔。行人悠闲自得,随处可见美国国旗和丹麦国旗,鲜艳明快的双层小木屋、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咖啡厅、被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刚刚路过一座《海的女儿》中小美人鱼的雕像,周青羽又看到一间屋顶长满青草的小木屋,仿佛身处安徒生童话。
丹麦香肠、盐渍鲱鱼、脆皮烤猪肉、马铃薯炖牛肉,还有一种叫做aebleskiver的点心:掌心大小的烤面包淋上覆盆子酱,再浇上厚厚糖霜,美味极了。
热水澡和激情是消除仆仆风尘的最好方式。
呼吸渐渐平稳,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也从喉咙里回到胸膛,身体过分放纵之后灵魂反而格外清醒。
蜷缩在丈夫温暖的怀抱,周青羽一时睡不着,翻着相机照片:童话般的卡梅尔小镇;郝斯特古堡池边的爱神丘比特雕像,手里提着弓箭,洁白翅膀如天鹅;下一张是金碧辉煌的大厅,完全可以拍法国宫廷戏。
“山哥,hearst castle怎么这么牛”
郑远山阖着眼睛,“公民凯恩,就是根据那个城堡所有人拍的。”
原来如此,她伸长胳膊把笔电拖过来,赞叹地说:,“还拍过教父呢。”
“对,很有名。一共造了几十年,罗斯福、丘吉尔都去过,至少价值1.5亿美元。等他一死,他的后人交不起遗产税,索性就捐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种苛政猛于虎的感觉。“美国人民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啊。。”
他大笑,摸摸她手臂。那里戴着枚式样古朴的银臂环,上面镶着绿松石、珊瑚和贝壳,以及看上去像是骨头的珠子。这是刚刚晚餐后散步时发现的,当时它正和一堆印第安风情的腰带、头带、护腿等东西堆在一起,铺满厚厚尘埃。
周青羽盯着它很久,发现戴在自己手腕上别有一番风情。老板年龄足可以当她祖父了,头也不抬地摊摊手;她想想,试探的从钱包掏出几张美钞,对方做个ok的手势。
她把相机丢到一旁,把银臂环褪下来指着内侧一行小字向他炫耀,“看, i have found it。”
他对加利福尼亚的了解当然比她多一些。“加利福尼亚的名言,没听过吧”
大大的surprise。她觉得收获颇丰,把臂环戴回原处,紧紧搂着新婚丈夫的脖子,“山哥,我喜欢这里,一号公路啊卡梅尔小镇啊丹麦镇啊城堡啊我都喜欢--以后你陪我再来,好不好”
郑远山“嗯”了一声,目光满是憧憬,“一年一回够呛,两到三年吧,带着孩子和爸妈过来。”
我和面前这个男人的小孩子--新奇感、幸福甜蜜和心满意足纷至沓来,周青羽翻个身,心想,i have found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