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崔雪双目紧缩, 紧缩又涣散,手上颤得连药瓶都拿不住,叫它滚落到脚底的遍地横尸中。
脑子轰然炸开——头皮都被炸麻了,整个人迷糊得不知今夕何夕。
左煜唇瓣同她脸颊轻轻一靠便离开,随即眸色深深地凝望崔雪:“比如说…师尊说师徒之间有可为有可不为,那这个…可为吗”
崔雪觉得她应该抬起手来扇他一巴掌, 把这人扇醒,再骂一句大逆不道。可她被左煜这般柔情动作震得指尖都麻了, 心里震颤得太过了,脑袋比喝了十碗酒就要迷糊, 她懵着脑袋, 望见左煜眼中的万千旖旎的水波,竟觉得有些迷了, 想开口, 却语不成句:
“呃, 哦…呃……这个是……”
左煜胸口激烈震荡起来, 再次覆上来,这次,竟吻上了她的唇。
他刚刚喝过酒, 唇瓣温凉, 还带着淳浓的酒香。
崔雪一个激灵, 怂得立马一缩,昏着脑袋,双手撑着树干朝后挪开, 莹白的脸上是一片晕开的绯红。
左煜像是得了劲,又追上来,双手抻在她身子两侧,崔雪退一分,他近两分,最终还是被他噙住,轻轻一咬。
她越来越迷糊,醉意越发朦胧……
崔雪慌乱地偏头,挪动的速度更快,几乎是下意识地要跑,左煜却把她双手握住,再也忍不住,精准地含住她的唇,细细地搅动,深深地品尝。
乱了…
完了…
天啊……
她在做什么……
左煜似满足似迷醉,似看着举世奇珍尝着天地至味,口中酒气过渡,竟连崔雪都微微熏了。
待左煜再次微微松开她,崔雪退无可退逃无可逃,最后一闭眼放任自己径直从树干上栽了下去——只想让自己逃开一瞬,清醒清醒。
左煜惊住,脸上懵了懵,瞧清了状况,他立马跃下树干将崔雪懒腰抱住,重新站上树干,眼中满是不赞同。
崔雪刚刚被左煜身上的热气蒸出了细汗,如今脱离了左煜的柔情包裹,被这冷风一吹,顿时觉得通体发寒。
冷得厉害!
崔雪尽力平复心神,避开左煜责怪的眼神,偏头兀自强硬地道了句:“我是你师尊……”
左煜顺从地轻声喊了句:“师尊。”
崔雪一噎。
她记得,左煜刚刚是要问她问题来着,问什么呃,她想起来了,她脸皮真的快不够用了,发生了这种事,她要怎么给左煜讲还是说直接离开,那左煜会怎么想她
她要淡定,她一向淡定……平和,冷静……得和左煜讲讲。她所处的时代还有性启蒙,左煜从小这么长大,一直专心修炼又不大和魏段他们来往,不懂……很正常。
嗯,很正常。
她和他稍微提一提。
“左煜,其实这种事不……”
她还没说,左煜就点头重重嗯了声,“徒儿都明白了。”
崔雪:“……”她木讷地点头,急急道:“明白就好,那…不,你既然明白,就不该……”
左煜红着脸靠近她,噙着柔笑,轻轻一蹭崔雪的额,呢喃道:“徒儿明白……师尊很喜欢……”
崔雪身体猛地一震。
“只要师尊喜欢,徒儿就是对的。”
她脸色煞白,片刻后又变得通红,一时间红白交错复杂万千。
梗着脖子正经道:“左煜!!此事当然不对!为师那是被你吓到了!”她面色严肃:“不成。”崔雪伸手在左煜眼前一舞,声音平定下来,如催眠一般道:“睡一觉吧,睡醒了便忘了,哪怕想起来,也不过是你的一场大梦。切记你梦中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该对你心仪女子,切莫再错了对象。”
左煜眼神迷澄,似乎有点搞不清状况,待他晓得崔雪在做什么后,整个人瞬间挣扎起来,双眉蹙得很厉害,下一刻他高大的身子径直往崔雪身上倒去——这就是他喝酒还不设防的后果,神识漏洞太大。
崔雪急忙接住这人,却不想他身子骨沉,把她压得一个趔趄,差掉掉下这横出的树干。
失策!该让他先躺下自己再迷他的魂。
崔雪把人放倒之后,便让他躺在干上睡了过去,自己在边上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凌乱了会儿,守在树干上直到东方晨光熹微,崔雪捏了个诀让左煜醒来,自己飞快离开朝自己小屋去。
她一直心事重重地垂着头,站在左煜身边受了许久,结果越冷静越不对劲。
路上遇到扶着额头从屋里出来的颜淳,她骇得浑身一震。像是做了不得了的坏事,必须紧紧遮在阳光下唯恐被人发现。
“颜淳,还没睡啊”崔雪微笑。
颜淳眨巴着眼睛,摆了摆脑袋,她刚刚睡醒,又吃了醒酒汤,现在眼睛还算清明,见着崔雪,她诧异道:“师尊你这是怎么了”
崔雪尽量表现正常些,鼻腔里闷出一个:“嗯”
崔雪抽了抽嘴,“您,发烧了咳,不,您怎么可能发烧可是师尊你的脸……”
“为师……”
“怎么这么……红”
崔雪闭眼,缓缓叹气:“为师刚刚有了灵感,练就一门新术法,可以提升御空飞行的速度,刚刚试炼时运行得太快了……”
深夜练功啊,颜淳敬慕地长声哦了句。
崔雪问:“你做什么去”
颜淳答:“昨夜曲桑姑娘找我说左煜出去了,我当时脑壳昏,睡到现在才好些,一觉醒来发现昨晚把正事给忘了,就急急忙忙给左煜传音,结果他没回应,徒儿打算出去寻寻。”
崔雪不疾不徐道:“这个不用管了,为师已经捏了决过去,他应该很快回来。”</p>
崔雪说罢便朝自己屋走去,留着颜淳在原地纳闷道了句:“师尊不是出去检测新的功法的么还给左煜捏了决……”她懒懒伸了个腰,透过窗户看见对门屋的瞿天麟一个翻身,连人带被一起嘭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