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猛力一冲撞翻了桌上的花瓶,嫩红花瓣倏地被撞碎,花瓶里的透明水液倾泻而出,如同潮涌般溢到了桌上。
时沛猛地一个哆嗦,眼前一黑,浑然忘了下一句是怎么背的了。
……
时沛心里一直惦记着红线,努力分神关注着江酩的脚腕,而江酩却仿佛洞悉了她的意图,始终将脚腕严严实实藏在被子底下。时沛气得炸了毛:他又不知道自己脚腕上有姻缘线,藏什么藏啊,让自己看一眼又怎么着了
她暗自腹诽着,最后却是耐不住晕了过去,直到最后都没能看到江酩的姻缘线到底连在哪边。
晕过去之后,时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境。
梦中她是个三四岁的孩童。小女孩在一个开满桃花的庭院里,拿着小巧木剑在胡乱舞着,一个有着一双漂亮笑眼的妇人弯下腰将她抱起,刮了刮她鼻尖上蹭上的脏灰,温柔道:“情儿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会舞剑了,像你爹爹一样厉害。”母女俩同时转头看向一旁,一个束着长发的年轻男人正在花瓣纷飞中舞着剑,他眉目冷肃,一身水蓝色衣袍于虚空之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母女俩对视一眼,轻轻笑了起来。开满桃花的院落里,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这是孟情的童年。
梦境中全是孟情童年温馨的画面,时沛沉浸在梦中很久,直到被啾啾的鸟叫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正巧房门被轻轻扣了三扣,许延风的声音传来,“情儿,你醒了吗”
时沛略一低头,看见自己的肩膀胸前全是暧昧的痕迹,连忙将手臂藏进被子里,将自己从脚底至脖颈牢牢盖住,只留一张脸在外面,“小师父,我醒了,你进来吧。”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哑得吓人。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许延风一身白袍走了进来,走到她床边道:“情儿,昨夜张伯说你身体不舒服先回来了,师父想,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气我在你生辰时把你一个人丢在酒席之中”
“没有……”时沛咳了几声,“我是真的有点不舒服。”
许延风倾身将手放于她的额头之上,想探探她的体温,时沛却下意识地就躲开了。
许延风动作微顿,半晌收回手来。时沛意识到不妥,连忙道:“小师父,我没有发热,只是宿醉过后身体有些乏力,躺一会儿就好了。”
“嗯。”许延风沉着声音应了一声,眼神落到她裹得紧紧的被子之上,“为何盖得这么严实不热吗”
早秋中午的阳光强烈,从窗子外照射到房中地板之上,投影出一块正正方方的光斑。
时沛的背脊脖颈出全是湿热汗意,可被子底下是一具遍布暧昧痕迹的身体,怎敢暴露在小师父面前她抿着唇摇摇头,结结巴巴道:“不热。”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昨夜师父追到那歹人了吗”
许延风摇摇头,“没有,那人轻功很是了得。倒是那霁风堂堂主,死得不冤。”
时沛皱起了眉,“此话怎讲”
“去年谷鸣镇那桩事,玉夫人伏法,那炼丹的老道却是早早溜了,我派人四处寻他也没寻着,原来他是被霁风堂堂主秘密收留了去。这一年来一直在为她炼那种驻颜的丹药,暗中杀害了许多无辜少女。”
时沛想起霁风堂的堂主,表面上是一位非常温柔和善的美妇人,谁知内里却是蛇蝎心肠。江酩也算是歪打正着办了一件好事。
她点了点头,许延风看她疲乏的模样,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了笑,“情儿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脚步远去,木门合上,时沛躺在床上重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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