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栎在伸手去扶沈曦梧的瞬间脑子里蹦出来两个字——碰瓷。
随后她想也没想, 话就出了口,“你这是要碰瓷吗”
“我可没有钱赔你啊。”麻栎笑嘻嘻地跟沈曦梧逗乐子。
沈曦梧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借着麻栎的力站稳了,听到麻栎打趣自己, 便抬头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脑子有点晕, 当场就要翻个白眼出来。
真险啊,还好没一头栽到她怀里, 否则这脸就丢大发了。沈曦梧回过神来不禁在心里长出一口气。
她隐约有点印象。从训练场回来之后她就进了书房,平时就算再忙碌沈行之交给她的文件也还是得看。前两天因为沈行之生日的缘故有些耽搁了,打算今天补起来。不过沈曦梧不知道怎么的, 看着看着脑袋就转不过来了,眼皮也越来越沉, 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现在醒过来才觉得自己头特别重,呼吸的时候像要喷出火来似的,然而身上又一阵发寒。
看来麻栎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发烧了。早上起来食欲不振想必也是因为这个。
沈曦梧晃晃脑袋没说话。麻栎两只手扶着她的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曦梧本身皮肤冰凉的缘故, 被她掌心托着的地方温度显得格外高。
“我扶你上楼吧”麻栎见她这幅样子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沈曦梧皱着眉一脸拒绝, 小声而坚定地说道,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她自认还没有虚弱到那种地步,虽然脑瓜子像一团浆糊似的,但上个楼总不至于有什么问题吧
麻栎扯了一下嘴角, 哼笑道:“好啊,那你试试看能不能站稳。”
“我撒手了啊。”说着就作势要把手松开。
沈曦梧下意识用手撑住了书桌,身子前后晃了一下,站得还算稳当,她轻轻哼唧一声,就准备迈开步子朝前走。
然而脚步根本不像她一贯的那么轻盈,两条腿又酸又沉,走起来有些费劲。整个人只要一动脑子里就像敲鼓似的嗡嗡作响。
她走了两步之后就停了下来,心里有些气恼,又不得不缓一缓。
麻栎在一旁好笑地看着,见她还准备硬撑着,有些看不下去了,无奈地重新伸出手托着她的胳膊,连声叹气,“得了吧,你老实点。头晕你就把眼睛闭上,我扶着你走,放心啊,不会把你摔了。”
沈曦梧知道她是好意,尽管心里有些尴尬,但还是略微放松了一点,小心翼翼地靠着麻栎的手。
“你们这些生病的人怎么一点都不自觉呢明明都觉得不舒服了,还一点意识都没有,非要搞得自己病来如山倒才高兴。”麻栎扶着沈曦梧慢慢朝楼梯走,嘴里还嘀咕个没完,好像嘴上突然长了五六个喇叭。
沈曦梧本来脑袋就晕,麻栎还一直在她耳朵边叨叨,害得她天灵盖都要炸开了。然而想到人家也是为自己好,现在还帮忙搀扶着自己给自己领路,沈曦梧只得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很敷衍地嗯了两声。
可她要是不出声还好,这么一应声,麻栎嘴上就更停不下来了,就和突然开了闸的水库大坝似的,一副水没放干净就绝不停下的姿态。
“你说你也是的,都入秋了还敢洗冷水澡,第二天又穿露背长裙还淋了雨,大晚上的穿件短袖趴桌上睡觉。你这么瞎折腾没把脑子烧糊涂都算走运了。”
“又不是我想露背。”沈曦梧别的都没注意,耳朵里就捕捉到了“露背长裙”四个字,下意识就喃喃地低声反驳,“还不是我妈……”
她嘟囔的声音太小了,麻栎根本没听见,侧着脸看她一眼,追问道:“你说什么”
沈曦梧这回没了反应,仿佛刚才是麻栎的错觉似的。
“今儿晚上我要是再晚点儿回来,你就等着在书房里睡晕过去吧。”麻栎见沈曦梧闭着眼,面色黑沉不讲话,自己就越说越刹不住车,没把沈曦梧吓到,反而自己眉头拧成了一个结。</p>
如果她不是因为要赶最后一趟末班车所以提前和陈雨她们分了手,估计沈曦梧还得在书房里趴一个多小时。在这种低温的天气里,穿着短袖睡觉势必会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也许现在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