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拼到了这个程度, 却还是被南湖进球了,闵山全队一时都陷入了沉寂, 场上的队员一个比一个看起来茫然,举目四望只觉得球场无比空旷。
替补席上的人呆坐着沉默不语,眼里的斗志渐渐黯淡。
孙望锦的心也漏跳了一拍,失望之情涌上胸口难以言喻。可她是主教练, 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周围南湖的球员在庆祝这个进球, 孙望锦就在一片欢呼声中声嘶力竭地招呼着自己的队员,大声呼喊想让她们打起精神来, 比赛还有十分钟,闵山还没有完全被判死刑。
场上的队长顾丰,还有其他几名老队员率先振作起来,开始稳定军心, 纷纷走向自己身旁的小将,搂着她们的肩膀, 安慰她们不要太难过, 打起精神争取把这一分扳回来。
麻栎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似乎已经酸涩得有些麻木了。她弓着身子, 双肘撑在膝盖上掌心托着下巴, 眼睛无神地望着场内, 两只眼眶里酸酸的, 好像被抹了洋葱。
如果我能上场……她脑子里不断地涌现出这个假设,尽管她很清楚这是徒劳的,可似乎只要这样想想, 那种没有办法帮助球队的无力感就可以削弱很多。草皮上站着的都是和她一起同甘共苦好些年的队友,在她们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被困在这高高的看台上。
没有比这更锥心的痛了。
沈曦梧和身前的两名中卫击了掌,有了这粒进球南湖上下都振奋不已,她心里也轻松了一点,只要保持当前的比分,南湖就能拿下这场比赛。
当她准备回到球门前等待重新开球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了看台,心下蓦地一顿,客队区那个没什么生气的身影就这么扎进她眼里。
沈曦梧突然想起早上自己出门的时候跟麻栎说的话,一时有些后悔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的本意也就是在赛前占点嘴上便宜,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现下看来,那句话大概有些伤人,尤其考虑到当前比赛的走势,怕是要一语成谶。
比赛还没有结束,容不得沈曦梧在那自责,很快两队就回到中圈重新开了球。
付满朵在经历了短暂的喜悦后很快就冷静下来,她还有事情要做,必须马上进行调整来守住这个比分,绝不能大意地给闵山留下任何翻盘的机会。
柳一一已经完全跑不动了,在重新开球之前付满朵就把她换了下来,锋线上了一名体力充沛的小将,继续不停地骚扰闵山的后场,为本方的防守缓解压力。
同时付满朵还下了另一名进攻球员,替换上场的是一名后卫。
这次变阵之后,南湖打了一个五后卫的阵型,势要在最后的十分钟里把防守放在第一位。
不用费心猜测,孙望锦也知道付满朵会加强防守,她在心头腹诽着,好赖付满朵没有在最后一分钟才要求换人,以此来拖延时间。
闵山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孤注一掷。孙望锦做出了和付满朵相反的选择,她撤下了一名后卫和一名中场,把替补席上能用的锋线队员都派上了场。这几乎就是在赌命。
运气好的话,依靠最后十分钟的狂轰滥炸说不定能偷一个进球,两队打平进入加时赛。要是命不好,那就很可能因为后防空虚被南湖逮着机会反制,从而继续丢球,最终彻底丧失翻盘的希望。
孙望锦不是一个纯然的赌徒,而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时间给她犹豫了,必须尝试着放手一搏,抓住最后一线生机。
看台上来围观的观众也被场上紧张的气氛感染到了,当两队都完成了最后两次换人,看台上立即嗡嗡的私语起来,都在对两名教练的选择发表着看法。
荣祺摸了摸下巴,视线在付满朵身上停留住,想着,看来她是真的很重视这场比赛。按照往常付满朵的习惯,她不会喜欢用这么保守的战术安排,这种龟缩在门前的比赛打起来不好看,摆大巴可不是她的风格。然而这次为了拿下这场比赛,她也不得不抛弃了自己固有的打法,选择了死守。
闵山……荣祺又凝神看向了隔壁的替补席,那一张张年轻却又饱经风雨的脸庞,明明已经被南湖的进球打散了斗志,却在主教练的一再鼓舞下一点点又咬紧牙关,即便知道希望渺茫,也还是想要做出尝试。
如果她们的阵容厚度再深一些,是很有可能和南湖扳一扳手腕的。
不过不是现在。
要想完全达到和南湖一样的水准,闵山还需要更多的投入,可惜她们的老板不会再拿出更多的钱了。
“你们觉得这场谁能拿下”黄小甜倒不关心谁输谁赢,这对她来说比赛结果是没影响的,她笑着和身旁的助手谈论起来,语气听上去就像随口打了个赌。
“南湖吧。”一名助手猜测道。
另一人也跟着点点头。</p>
黄小甜似乎觉得有点无趣,笑着说:“没意思,你们干嘛不猜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