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笛却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我只是跟麻栎讨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不信你问问她俩,是不是就算现在叔叔阿姨还没过问什么,但是你看再过几年,他们会不会搞出点动静来往好处想,即便叔叔阿姨不着急,难保不会有人惦记着你,和你家的东西。打你主意的人还能少了麻栎人家也是关心你嘛,不然还颠颠地跑去问你做什么”反正就是绝不承认自己这么做是一种恶趣味。
沈曦梧撇着嘴角,顿觉无语。
偏偏荣祺这时候也跳出来帮腔,跟乔笛站到了同一阵线上,“乔笛倒也没说错。阿曦啊,你现在还没考虑这些,但早晚都需要面临这个问题。叔叔阿姨那边也不会放任你不管。”
“……”沈曦梧下意识的排斥着这件事,自己的人生大事为什么要由其他人来多嘴或是插手当她脾气有多好呢她有些头疼地吐了一口气,“那也不用跟麻栎说吧跟她又没关系。”
这些事情在故交好友之间提一提都还行,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可她和麻栎就是房东房客而已,撑死了算是同行朋友,怎么想,关注对方的私事好像都太奇怪了。
荣祺和乔笛交换了一个眼神,乔笛不着痕迹地冲荣祺努了努下巴,自觉地退到了二线,把主导权交给了她。
“咳,说起来,我还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跟麻栎很熟啊。”荣祺刻意略过了上一个话题,把关注点拉到了沈曦梧和麻栎的关系上,“一开始你可是一句都没跟我提过。咱们上回去看闵山比赛的时候你也还特别稳得住。”她有心要把一些事情挑得明白一点。
沈曦梧显然没和荣祺想到一起去,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率上。她微微蹙着眉头,略考虑了一下,解释道:“这不是不合适么。毕竟南湖和闵山是竞争对手,现在两队积分又咬得那么紧,这个关系比较微妙。虽说麻栎住我家是付了房租的,不是蹭吃蹭住,但难保其他人不会多想,可能会影响更衣室的稳定,怎么说我们还是得避避嫌低调一点吧我肯定不能老是拿出去讲,说麻栎就在我家住着啊。”
“更何况南湖这边一直打着她的注意,你和付指导都说了想把她挖过来。”
荣祺见缝插针地调侃了一句,“怎么你担心我们知道麻栎就住你家,靠着你的关系接近她伺机下手”
沈曦梧睫毛一闪,也不否认,“那就太尴尬了,她自己其实没有意愿离开闵山。我之前已经试探过,她对于南湖想挖人这事儿警惕性非常高,敏感得不行,只要嗅出一点苗头就恨不得跟你保持三十米远的距离。再说了,她合同时间还长,你私下接触她违规的。”
“既然知道她不想离开闵山,你还推荐她留洋”荣祺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透过镜片幽幽地直视着沈曦梧,步步紧逼着。
沈曦梧并不慌,她的理由也不是没有说服力,“我认可她的能力啊,她是个很有天赋的球员,出去到高水平的赛场上见识见识有什么不好”
“好好好,算你惜才。”荣祺一边听着一边敷衍地点头,随后转过去面朝柳一一,开始挖坑了,“一一,我问问你啊。”
刚才她们讲话的时候柳一一又埋头吃起了东西,分神听了一耳朵,也不是很全乎,一下子被荣祺叫住,自己也有点懵。
“咱们南湖的更衣室里,要是大家知道了阿曦和麻栎其实认识,还是麻栎的房东,会有什么问题吗比如会不会影响到大家比赛的投入度啊”
柳一一不疑有他,想了想便回答说,“我觉得不会,阿曦又不是那种会给熟人放水的,对咱们没啥影响啊。”
荣祺要的就是这句话,“ok,就是说咱们的更衣室是稳的吧。那么容易受影响的其实是闵山那边了哦”
她说完后眼神就悠悠地飘向了沈曦梧,连带着柳一一和安静看戏的乔笛也都看了过去。
柳一一顺着她的思路再一延伸,咂摸出些味道,“啊——好像是哦麻栎可是面对阿曦罚丢过关键点球的,闵山的连胜也因此被终结了……”
其实不止于此。闵山自确定升级以来,球队上下都是以超越南湖拿下冠军为目标的,所有人都把南湖视为头号对手,可想而知要是当家射手被发现和南湖队长朝夕相处,大家心里会有多膈应。更别说两队首次交锋的时候还有踢飞点球的插曲。难免不会有人疑心麻栎的动机。
尤其是球队还因此输了比赛,就更容易滋生一些想法。
沈曦梧说要避嫌,事实上是麻栎一直以来坚持的事。
“我都还不晓得,原来阿曦这么会替别人着想呢。”荣祺点到即止,脸上的笑容诡异又微妙,眼神里的深意藏也藏不住。
沈曦梧抄着手臂靠在椅背上听着,脸上没有太多的波动,但是被荣祺的眼神看得后脖子一阵阵的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