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儿上, 情商稍高一点的人都不会再选择退缩, 三言两语安抚好坐在椅子上的小护士,江宁讶异地发现扣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手无端又收紧了一些。
“怎么了”见齐一乐贴心地扶住洪彬, 放下心的江宁不解地抬眼看向严森,“外面有哪里不对吗”
被抓包也一本正经的某人:“……”我只是看不惯你对小姑娘笑。
可这话显然不适合在此刻当着队友和观众的面说,于是严森只得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我们走吧。”
夜晚是属于幽灵的世界, 刚一踏出值班室的房门,江宁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是一种绝对反常的低温, 有那么一瞬间, 江宁甚至觉得整个平山医院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墓。
整间医院灯火通明, 可那灯光却把每个玩家都照的面色惨白,珍珠白色的阿飘们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似乎对这几个突然出现在医院里的怪人没什么兴趣。
护士值班室离电梯很近, 电梯旁边还残留着洪彬之前流出的一滩血, 看着那干涸的一团暗红,几人的心里都是一紧——
天黑了,也不知道那个高跟鞋女鬼这次会躲到哪里。
摸了摸那张最后被传回自己口袋里的旧照片, 江宁总觉得这对姐妹或许才是破解本轮关卡的关键, 只是在没有找到妹妹的前提下, 除了严森、他们几个遇上高跟鞋女鬼基本都是送菜。
因为几人处在靠近护士值班室的角落, 所以就算五楼的幽灵不少,也没有几个会特意向这个方向走来,瞥了一眼那浑浑噩噩守在病房前的几个幽灵保镖, 齐一乐小声地咂了咂嘴:“看来之前那个护士说的没错,508果然住了个大人物。”
住个院还要请保镖镇守,这看起来可真像网络小说里的场景。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顺着齐一乐的目光看去,江宁摇头道,“连这些身强力壮的保镖们都没逃出去,平山医院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无法挽回的灾难。”
只是这些幽灵除了肤色泛青和印堂发黑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异常,单从死相上来看,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在一夕之间将整家医院团灭。
江宁此话一出,之前还因为幽灵护士的友善而放松下来的几人不禁再次绷紧了心弦,假如平山医院每晚都会重复所有人死前的景象,那就证明他们几个被困在这里的大活人也要经历一番那足以将整个医院团灭的祸事。
想到这里,连看似最不着调的齐一乐都不免沉下了脸色,轻手轻脚地走在逼仄的楼梯间里,几人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在此时遇到其他上下楼的幽灵。
平山医院的占地面积很大,相比主要由高级病房、院长办公室、护士值班室、档案室构成的五层,大半层楼都是普通病房的四层显然要更加“热闹”。
扒着安全通道的门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被洪彬拒绝了继续搀扶的齐一乐低声道:“这么多幽灵,我们真的要出去”
就像一家真正的医院一样,四楼走廊两侧的椅子上坐满了等候的家属和没有床位的病人,端着托盘的护士们在走廊和病房四处穿梭,正常得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死去。
医生办公室分布在四楼的两侧,好巧不巧李医生的办公室就在四楼另一侧的最深处,也就是说,如果五人想顺利找到李医生,他们就必须从这些幽灵当中穿过。
“要么我们还是从五楼走到另一边再下去吧,”那些动作如常却面色发青的幽灵实在太过可怖,余文瑶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黑色运动服,而后谨慎建议道,“要是被这些幽灵围住,我们可能就真的要团灭在这里了。”
余文瑶的道具本来是一双可以让人跑得更快的舞鞋,但考虑到舞鞋在关卡中的不便之处,《归途》公司很贴心地将这个功能转移到了她的运动鞋上,不过面对这么多的幽灵,哪怕是逃跑神器穿在脚,余文瑶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突破幽灵们的包围圈。
当然,要不是靠着这双鞋,那个肩膀被抓伤的倒霉蛋就应该是她而不是洪彬了。
“从五楼走就要路过508,你确定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江宁并不是很赞同这个已经被他在脑海中pass的提议,“虽然都是幽灵,但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一定会比普通人警觉。”
这也是他放弃先去档案室的原因,他们最少要先弄清楚那位“大人物”的身份,之后才好对症下药逐个击破。
“那三楼呢”体会过被鬼攻击的痛苦,洪彬也不想就这样毫无防护地去穿越幽灵,“要不我们从三楼绕过去”
“三楼是妇科,”这次开口的是严森,虽然没有背过楼层索引,但对于自己最开始所在的三楼,他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其他不提,单是那里还负责终止妊娠这一点,你确定我们要走去”
终止妊娠,说的通俗一点就是堕胎或流产,对恐怖片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比起成年人,这些还未出世的婴孩往往具有更加浓重的怨气。
“二楼手术室,一楼停尸间,”从记忆里挑出两个最恐怖的地点,江宁摆了摆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觉得四楼就挺好。”
“要是拖得太久,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数。”
言则短书则长,几人的语速很快,实际商量的时间还不到两分钟,调整好各自的表情,神经最大条的齐一乐第一个从楼梯间迈了出去。
紧随其后的江宁:“……”嘿!朋友你同手同脚了嘿!
不过好在走廊里的幽灵们并没有心情去理会这几个与它们肤色不同的怪人,江宁浑身发抖地穿梭在幽灵之中,只能从被握住的手指上体会到那么一丁点的热意。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和严森的手一直没有松开。</p>
脸颊“轰”地一下染上两抹飞红,江宁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直播间的弹幕会炸成什么样,明明上一秒还冷的要死,可在这一秒,他只感觉自己热得像一块快要被烤熟的红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