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从来不是一个只会说空话的人, 他嘴中安慰着江宁, 手上的动作却也半点没停下。
变戏法似的从江宁身上摸出一把小型手术刀, 严森飞速用刀尖将手里的平安符刺破,而后又“当”地一声将它钉在了那鬼婴的身上。
严森的腕力极强,那手术刀夹杂着破空声闪电般地穿透了鬼婴的脖颈, 其银色的刀柄还蝶翼般地微微打着颤儿。
殷红而腥臭的血液迸溅开来,直播间里的观众大多都是普通人, 就算知道严森身手了得, 也没想过他居然能用出这种像是武侠小说中暗器一般的“功夫”。
“嗬、嗬……”
那鬼婴被刀穿透脖颈, 只能发出一种濒死之人的急促喘息,明黄色的符纸逐渐被黑色浸染,那鬼婴的身形也随之愈发涣散。
被溅了半条腿的血, 江宁屏住呼吸,不断安慰着自己这些只是变了味的番茄酱, 被鬼婴扣住的脚踝又冷又疼, 但他还是用尽全力挣扎将那婴孩狠狠甩开。
现在可不是什么怜惜弱小的时候, 别管这孩子是因为什么被母亲抛弃,江宁要是再不行动, 他这条右腿恐怕就要废在这个副本。
不愿撒手,鬼婴突然增长的指甲在青年脚踝处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江宁上身被严森按住, 下身又被鬼婴撕扯,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要被两股力道撕成两半。
虚掩的安全门后是一片反常的黑暗,气味浓烈的鲜血顺着门缝蔓延而出, 无数双眼睛正透过门缝死死盯着这场有趣的拉锯战。
江宁不知道那门后藏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被那些鬼东西拖进去,只可惜手术刀他只藏了一把,缺少了凭借,就算丢再多的符纸都会被那鬼婴闪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走在前面的三人回过头时,就看到了江宁脚腕鲜血淋漓的可怖场面,还没等齐一乐掏出自己的道具上前帮忙,他就看到严森飞起一脚踹在了那鬼婴的头颅之上。
这人疯了。
这是齐一乐脑海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看江宁的样子就知道,被那鬼婴缠上的后果会有多麻烦,严森这样不管不顾地用肉身去拼,要是被抓住了可怎么办。
然而在下一秒,他却忽然懂得了江宁为什么会对严森那样特殊。
别的不提,这小气男人对江宁的保护欲是真没话说。
“咔嚓。”
也不知道严森到底用了多大力道,那鬼婴化作实体的脖颈刹那间便断裂开来,失去了脑袋的控制,那扒在江宁脚腕上的小手虽然仍有力道,却再不如之前一样甩都甩不开。
见同伴在脏兮兮的血水中化为了两段,门后的眼睛们有恐惧也有愤恨,正当回过神的齐一乐要晃动自己手里的小铃铛时,一段熟悉的旋律却忽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虽然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歌词,但架不住演唱者声音空灵纯净,那些躲在门后的眼睛慌忙后退,直接扔下了血泊里的同伴。
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着庄严的佛音,这场景有些恐怖又有些滑稽,看着小心托着个巴掌大音箱的洪彬,江宁想笑,却又不由自主地因脚上的疼痛而扭曲了五官。
“我背你。”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严森俯身托住江宁的膝弯,一把便将人背在了背上。
男人的脊背宽厚有力,江宁先是一惊,随后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对方的肩膀,他故作虚弱地将头埋在严森颈边,不想让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洪彬的道具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之前被两次被女鬼追他都没来得及用上,这会儿狠下心来救人,他当然要好好地物尽其用。
于是,开了挂的几人便在这短短一分半的演唱时间内,玩命似的跑向了位于二楼另一侧的1号手术室。
这bgm可真酷炫,想起之前看过的某个“菩萨开着哈雷来普度众生”的笑话,江宁顾不得疼,趴在严森耳侧就闷闷地笑了出声。
“什么时候了还笑,”就算在背着一个人狂奔,严森的声音也还是稳得不行,青年的呼吸轻轻拂过耳侧,严森心中忧喜交加,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把这人就地正法,“被抓了也不知道叫,江小怂,你说你是不是傻”
他这还不是一个人单机习惯了嘛。
默默在心中狡辩,自知理亏的江宁只能趴在某人的身上闭眼装死。
而直播间内先后经历了大惊大喜的粉丝们,也七嘴八舌地炸了锅——
“卧槽卧槽吓死我了,《归途》公司到底要不要玩得这么大”
“男友力爆表,我严哥也未免太帅了一点!”</p>
“逃命还不忘咬耳朵说悄悄话,1551,这是什么甜腻腻的神仙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