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珠也在片刻的失神后匆匆跑了出去,“魏致!”
好歹也是自己府上的人,她喝止了对方之后,先走过去将人挡在身后,才转而看向十四皇子,“十四哥,没事吧”
魏致这一下打得不轻,赵安棠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脸颊,抹去了唇边的血丝,抬眼一瞥,笑了,“无事……无事。”
一连说了两个“无事”,那副神情却看得人心里一颤。
赵明珠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们两个论个对错,果断扭过头叫魏致,“给十四皇子赔罪。”
于情于理,魏致这都是以下犯上,若十四皇子真的追究起来,恐怕就不是赔罪这样简单了。魏致也不是什么傻子,一时冲动过后,不难看出公主是在维护自己,便也收敛了脸上的怒气,老老实实地给那皇子殿下赔了罪。
他这样“识相”,赵明珠又亲自给哥哥道了歉,本就没打算追究的赵安棠更是要假模假样地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嘴脸。
一场风波就这样轻飘飘地落幕了。
赵明珠没想到魏致这样看似沉稳的人竟然也能如此冲动,几人再待下去也不合适,赔罪后便匆匆道别。至于那动手的理由,赵明珠是在回到公主府时才开口问的。
而魏致的回答也不出她的所料,“臣与十四皇子有些私怨。”
“十四哥与你交情不深,何来的私怨”赵明珠屏退了众人之后才这样开口问道。
在她刻意点名让澜澜也出去时,魏致便明白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了。听她这样发问,也未再隐瞒什么,“夺妻之恨。”
果然……
虽说心中早有预料,听他这么一说,赵明珠还是眸间一亮,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故意说道,“十四嫂是国子祭酒的女儿,在嫁给十四哥之前从未与人订过亲。”
“公主……”魏致难得露出了些窘迫的神色,“您何必这样说。”
“不然呢”一天的阴郁之后,赵明珠难得露出个笑脸,不知道有多高兴发现这个秘密,“你对我们藏着掖着的,难道我还不能取笑你了”
魏致只得无奈告罪。
不过笑归笑,话归正传之后,赵明珠还是很好奇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知道你是太子太傅的门生,可那时澜澜年岁尚小,你们能有什么牵扯”
澜澜分明说自己不认识他来着……
但这事在魏致口中,便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当年的他还是个身无长物的书生,拜在太子太傅门下,与恩师亦徒亦子,出入苏家的次数多了,偶尔也能从远处遥遥望见府里的大小姐,原本只是对那抹倩影惊鸿一瞥,后来见的次数多了,心里那点惊艳便渐渐变为了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但枉他饱读诗书,在苏家落难时也无法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看着恩师获罪,小姐也险些沦为官伎。
危难之时,是宝和公主站出来要走了苏澜,收留她在宫中,免去了那非人的苦难。当年的魏致在成功脱身之后便将那从未谋面的小公主视为了恩人,直到后来无意间听说了十四皇子曾向皇上讨人的事情。
对于十四皇子此人,魏致在投身龙神卫之后刻意与对方打过几次交道,甚至可以说深知对方品行如何。可无奈他得知此事的时候,澜澜与十四皇子之间已经扯不清关系了,他便只能暗自期盼着大小姐能有个好的归宿。但盼来盼去,盼到的却是这么多年来那两人剪不断的私情和牵扯。
澜澜遇人不淑还执意不误,或许是她的错处。但那狼心狗肺的男人待人没有半点真心,家里妻妾成群还要耗着一个没有名分的姑娘,难道他是什么好人不成
归根结底,他最开始的求娶到底是出于利用还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何况今日魏致出言试探时,换来的只是对方那近乎嘲讽的姿态。多年来的不甘就这样一朝爆发,所有的理智和克制都在那一瞬间化为云烟,无论是什么后果他都认了,魏致只恨自己那一拳打得太轻。
“所以说……”赵明珠认真问道,“父皇许给你的好处,与澜澜有关”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装模作样的拿话搪塞也没什么必要。魏致点点头,“是,皇上许诺过,若臣肯应下,便为苏姑娘脱奴籍寻一门好亲事。”
“这种事,我也能做得到。”赵明珠理所当然地回答。
“公主您自然能做得到,可是直到今日,苏姑娘仍是奴籍也未出阁,您也该明白,皇上早已经将这事当做了一个把柄,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十四皇子,对臣,都是一样的。”魏致比她所想的要清醒许多,也想得更加长远。
赵明珠一时无言,半晌才问,“就为了这样的事,你便甘心来府上侍奉我”
“不。”魏致摇摇头,“皇上并未要求臣侍奉您。”
“那……”
他一本正经地抬起头,“皇上是叫臣来与顾将军作对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但是应该很晚了,大家可以明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