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他的肋骨伤势后,任孤鸣漫不经心地提道:“知臣,你有见过那本《揽尸子》么”
谈知臣答得很快很从容:“并未。”
任孤鸣心知无论如何,强问决计问不出来,索性不再多言笑道:“那书因着我昏过去不知道流落到哪去了,书上所记之法那般邪门,可别叫人捡去练了就好。”
谈知臣道:“他人心中自应有数。”
任孤鸣提点到了,便施施然出门去探望玉空玠,偶遇浑身冒黑气的明如相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明如相咬牙切齿:“我好的很。”
任孤鸣不太信:“你这个好的很,看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明如相阴沉沉把眼睛一挪,脸上竟然还带着那副温婉僵硬的笑容:“是么”
任孤鸣持扇掩面:“没有没有,好得很好得很。”
明如相面带笑容翩翩离去,他又走了一段路便看到指间攥花的常秋声,同样是咬牙切齿,一把一把揪着花瓣状似泄愤,听人脚步声靠近仿佛被人扰了清梦的母老虎,阴森森抬了头直视他。
“告辞。”任孤鸣刷拉把扇子一展,直觉地选了绕路走。
一个一个都怎么了这是。他暗自想着,一路走去宣讲台,台后有个凉亭,当时特意沿着山势开凿了一条水渠,因此亭子里十分惬意凉快,没课时几个少年都爱在这边闲坐,今日竟然只有步夜白和裴衍青倚在亭子里看话本子。
“你醒啦”裴衍青惊喜地把话本一丢就要扑上来,转念想起任孤鸣刚刚恢复一点,万万不能再将他砸回去,只能生生拉住了脚步,小狗似的围着他转来转去。
“是呀。”任孤鸣笑眯眯地平伸双手,任裴衍青上上下下打量一圈:“小玉呢,怎么没见他影子”
“他回宗门受罚去了。”步夜白换了个姿势翘腿,她今日并没穿弟子服,反而披了件天青色的大袍,脸色有些发白,倒显得她有些轮廓柔和的意思:“平云君前天修书一封,他今天早上才走。”
“拖得过初三,拖不过十五。”任孤鸣附和道:“小玉也算舍己为人了——说到这个,你们谁看到我当时揣着的一本书了”
“什么书你可不像个能揣着书到处跑的人。”步夜白举了手上的闲云话本:“这书你更加不能揣在身上了。”
任孤鸣又不能说是一本邪魔歪志,只好推说是本教习养气的孤本,还挺重要。
“不曾看到……”步夜白回道:“阿裴你看到过么,还是你带着阿鸣御剑回来的呢。”
裴衍青更加茫然:“我并未见过什么书啊……也许是没看顾好,不小心掉下去了”
任孤鸣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这书只有谈知臣亲眼见过,料定他们也不清楚,遂道:“那行,我也没什么旁的事,先走了。”
步夜白却又叫住他:“我打算今天晚上回宗门一趟,需得你帮忙帮衬一二。”
步夜白活得非常严谨,从未听她提出这种状似“出小差”的打算,猛然一听她想偷偷下山去任孤鸣还挺好奇:“回去作甚”
步夜白淡定地说:“我嫂子给我添了个侄子,听说十分聪明,我恐怕赶不上他的满月酒,趁着平云君外出先回去送个贺礼。”
任孤鸣笑道:“你可真是榆木脑袋,要回去何须偷偷开溜,便正大光明说你铃铛里的婴灵要带回去渡化不就行了”
步夜白从腰上解下来铜铃铛迎风一晃,只听铃铛丁零当啷一阵脆响,随即不动了,她解释道:“我已经将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懂我意思吗”
这说明,小鬼早已被秣鬼召了回去,不拿到秣鬼的手珠是无法渡化的。
任孤鸣只好道:“那你便今晚走吧,我到时候用我的腰牌送你出去。”
左右无事,裴衍青便送他一直到山前长廊才折返回去。如他这种万事周全的性情的确是惹人喜欢,任孤鸣也觉得和他相处自在舒坦,这与什么主角光环毫无关系,单纯是他本人热心好性情罢了。
他又去拜访了前辈,将护额的样式连说带比划地说定了。在山上绕这一大圈后他整个人都懒洋洋地,鼻尖又萦绕着春夏时花枝繁茂的暖香。
不知是因为睡久了有些乏还是因为灵力尚未完全恢复,他回去倚在前些日子四人住过的连席上竟然觉得十分困倦。
我就睡一会。他闲散地闭了闭眼,枕着窗外传来师弟妹们清亮的练剑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一朵花被风刮得晃了晃,垂下了一颗晶莹的露水;穹窿山晨昏钟悠悠撞响,山间惊起一栖雁来。
正是一年中最热闹的好时节。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前尘第一部分走完了orz前尘乱码七糟的伏笔啊、出场角色啊之类的走得我头疼,明天开始继续快乐带孩子打怪,大自闭终于可以回来脚踩小裴手撕坏人哔——[剧透消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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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闭发芽辽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