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以势如破竹之态凌空而起, 带着风声呼啸砸在屋门上, 破旧木门不用口申口今便化作齑粉。
其后五道身形极有节奏的前后滚过去, 挤成一团。
羲和高坐木几之上,趾高气扬的勾了勾手指。
五个兄弟整整齐齐的, 还有个被踹狠的瘦弱老二从门处努力爬行过去。
羲和欣慰的等了几许,待到兄弟同心协力的完全齐正队伍后才扬起眉宇,“管事的站出来。”
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被丢出去, 又爬回来在最边上憋着气的大哥膝盖挪着向前, “老大有什么吩咐”
“你叫我什么”
“老大!”
身旁五个机灵鬼溜须拍马的跟着喊, “老大!”
若说师祖师傅是世间最妙的称呼, 那老大就是其次。
“再叫两声”
“老大!”
“老大!”
“老大!”
几人听话的叫了两声, 抬眼看这老大神情享受当即又喊了起来。直到老大笑着摆手, “给我拿件衣裳来”
既然唤她一声老大, 那肯定要表示表示才好。
羲和如此想着, 几人盯着她那身残破衣裳, “老大要啥样的”
她方才被五人带上山,因为一言即合的缘故没有动手。但山贼土匪该有的警惕性使然, 促使她在五人的围圈中上去, 一路上风景如何都看在眼里。
说是山贼, 除他们之外只有当地的一村村民。乡村陋室,陈衣黄面, 论说起来还不如富国子民。这六人都是本村李氏也没有大名,再加上互相拜为兄弟就以排序相称。
村中人也是如此唤他们的。
羲和着实不敢夸大其口,只能放低要求, “随意就好,只要这种款式方便行事的就可。”
“是,明白了!”
几人听闻不用挑剔布料,顿时高兴的要去办老大交代的头等大事。
羲和拉扯衣衫,欣然的要了一间还算通透的屋子。
村人眼看着几人拍着浑身灰土,低眉顺眼的恭敬相待一个女子,其亲戚女者自然的上前帮忙拾整屋中。他们山村乡野都不讲究,能吃饱就好,纵然有心也没办法让屋中改头换面。
但干净还是可的。
掏出不少银子买来一身白衣的六兄弟恭恭敬敬的奉上来,待到羲和沐浴换上出门,六人连同送饭的亲戚女者尽都一怔。
其中一个女老者眯着眼睛直笑,“姑娘长得真俊!”
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羲和虽说样貌不俗,但是衣衫褴褛撑棍上山,纵是武力凶悍翻身为主,旁人心中也不一定就服气。别的不说,那路上殴打了弟弟们一顿的大哥此刻便有些飘忽起来。
羲和并不知情,接过饭食便准备回屋休息。
只是阖上门时,还能看见某位大哥一巴掌拍在老二的头上。嘴里哼哼唧唧的话,很快穿过风传了出来。
“这么一个煞神你给老子弄回来当压寨夫人!老子弄死你!”
羲和笑出声来,她也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才下山就有人主动接她。不用她跋山涉水的人路回去,更不用她形象落魄的四周而行难堪。
说起来,这六兄弟也是好人。
只是可惜心善,做不来狠心事情偏又是乡野土匪,不伦不类日子难过。
好不容易摸到床榻,裹着被子狠狠睡了一觉,羲和醒来时神清气爽,预备在空出的屋前空手只拳的打了两下。
但流行大步往前还没走出屋门,便尴尬的小步出行。
那几个小弟虽然听话,很努力的按照她的款式来买衣裳。但市面上卖的不是普通人家的衣裤,便是衣裳长裙裹着纨裤的装扮,是没有她自己定制的衣裳长裤。羲和头一回穿上白衣裳,心里稀罕又生怕将其弄脏。穿着要小心一些也不算什么,可怪在她从未穿过纨裤这种性感妖媚的小东西。
羲和自出生以来浑身光光的在部落里游窜,直到她能说能跑能跳的,这才缠着耶娘给她做了一身抹胸短裙。她自以为开明心宽见过世面,但对于穿着露腚的裤子她着实欣赏不来。
裙下生风,容易春色暴露。行走不便不说,上了马还要磨腚。
偶尔想想,那些公卿大夫所谓的规矩周礼也是自相矛盾。
不得已吐出一口浊气,羲和背着手在山里转悠起来。
山中村落有二十余户,在破败的环境下实在是人数有些多。每家每户少则两人,多则七八人。人多的人家房屋搭上新木,有年轻夫妻一同走出。
晨起炊烟,稀粥野菜入肚。
羲和醒来的时间不早了,家家户户出行劳作。有人从后面深山走出,也有人从家中担着担子下山而去。
她从村头行至村尾,路径之处皆是村人讶异或好奇的目光。这样毫无防备的村民,哪像是土匪寨子
羲和又一次的笑出声来,身后传来了山寨老二略带谄媚的声音,“老大您起来了”
“不然你看到的是什么”
“是我傻了。”李二抓了抓头,“咱们村寨里人少无趣,老大要不下山去看看”
山上山下景色都是大同小异,羲和其实并不太稀罕,反正她已有新衣别无他求。再看山路来往灰尘飞起,她不留神于此已经让裙角沾上了一层土灰。</p>
羲和望着最多的那户人家,“那是你们的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