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太劳烦秦君了”
“学院之中皆是难得大才,若有半点闪失都叫人可惜。寡人能帮上一些,心中也痛快。”
“如此就谢过秦君了。”
有芥蒂不怕,只要想法子抹过去就是。白起开了这个口,赵驷不信没有风羲和的示意。只要面子上过去,关系再进一步则不在话下。
如此爱屋及乌,他连无意间遇到的卫鞅也看得顺眼起来。甚至思绪一转,意图就此将幼子留下。
被取名为赵稷的孩子活泼好动,羲和看着他想了半晌,可惜时代久远早已记不清哪个才是秦国明君。但是芈八子的儿子,似乎还不错。
留不留下无所谓,反正有秦人照顾,但是他开的口自然不能顺心。
羲和伸手戳了一下,“学院之中最年幼的入学者也要七岁,秦君若是有意等他七岁后再送来吧。”
赵稷的小拳头锤向自己,而后不自知的浑身一怔,又咂咂嘴的睡了。
蠢样子。
赵驷不多强求,点头应了。
芈八子得知后,拢着披风过去谢过羲和。毕竟她一旦答应,依照秦楚关系她是不能留下的,十月怀胎后母子分离,如此之痛怎能不伤。
同理的,她还郑重感谢羲和下山搭救之恩。
可惜致使这一切阴差阳错的人,她却不敢报复记恨。
几上摆着玉佩和一套酒器,芈八子有些惭愧,“出门在外,随身之物实在太少。听闻先生爱饮酒还有收集玉佩,便将这些送来以表心意。”
羲和将玉佩翻着看,是一对蝴蝶,玉质自然是上好的。
“秦君送过了。”
“先生之恩,无以为报。”
羲和笑了笑,“到底是男女有别,看秦君与魏冉真不如你周全。”
“是啊,男人家想的都是大事。魏冉与我也是多年不见,如今一心好武。若是兴起之余耽误了上课还请先生直说就是。我在宫里少有姐妹说话,先生愿意的话大可寻我。”
“自然,我向来是有一说一。”
说罢,芈八子起身就要离去。羲和伸手扶了一把,将披风的帽子罩在芈八子的头,还往下拉了拉,“你还未出月子,暂时安心调理别吹了风。”
两人站着近了,芈八子能闻到羲和身上的淡淡药味,“好。”
‘聿聿聿……’
后院传来低低的马儿声。
羲和推开窗棂,翻身越过屋墙坐在屋前,“还是原来的人可爱些。”
说话直爽,不像现在已经开始遮遮掩掩意味深长起来。
没意思。
‘不和他们说就是。’
吉量躺在干草床上,甩着马尾巴漫不经心道。
“不说怎么行怎么也要配合两下,等到他们走了再说。”
等到他们走了,就会牵肠挂肚学院此处。而秦国招揽人才之名天下皆知,又有齐国在前,学生们毕业出处再无后顾之忧。如此忧心学生来去的院长,她也算是世间难得了。
羲和想着,就有些骄傲的抱着手望向天际。
她不是做事不伸张的雷锋,应该让学生们知道她的心意才是!
吉量自然明白,低声哼了哼应和。
按照以往经验,他们早就挪窝离去免得让人惊疑询问。可如今羲和越来越爱在人群里扎堆,哪怕是寻常小事她都有几分心思兴趣,以至于常常把他一个丢在山里。
羲和起身,走进马厩里。
这都是她亲手做的,干净清爽,没有脏乱的虫子等。一屁股坐在干草上面,上半身躺在吉量的大肚子上,拍了拍,“放心吧,过段日子咱们就出门。”
‘去哪’
“随便,你挑一个”
‘北上。’
跑惯了山林,吉量想念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悠悠草地上皆是牛羊与戎狄一族。欢声笑语的自在,那里的马儿如人一般敞亮。
“也行。”
几次泡了药浴之后,秦缓看着年老却身子硬朗,时常会带着学生们四处游医。学院里有年轻模样的王诩和卫鞅等在,她离开一段日子想来也会安然无恙。
卷了一团红鬃,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