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那朵粉嫩的桃花,柔柔的花瓣是奶皮做成,洒着粉红的糖霜,咬一口浓浓的奶香,再往里则是甜腻的豆沙,豆沙里头包裹着香喷喷的咸蛋黄。
这十二个都是后世的网红产品蛋黄酥,因为厨师的手艺精湛,做得色香味俱全,远超后世千篇一律的流水线产品。
这些天在袁萝的指导下,什么蛋挞,薯条,奶茶,龙虾酥,海绵蛋糕,蜜汁猪肉脯,一样样都摆在了面前。甚至连奶油这种东西,都被一位点心师傅用鲜奶提炼奶酪硬是制作了出来,虽然还不如后世的顺滑,但基本上能用了。而且所有点心用着纯天然原料,别有一种新鲜风味。
各种点心除了自己享用之外,主要就是供给司空霖,一边引导着他转向自己提供的游戏方式。工坊里制作的各类游戏工具也陆续出炉,袁萝现在每晚都会带着司空霖一边玩游戏,一边读书识字。
真是比养孩子还累啊!
这一日忙里偷闲,品尝着御膳房新制作的玫瑰酥,酸酸甜甜的口感让袁萝在偏殿的软塌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明亮的阳光顺着窗户透进来。
记得之前看过的宫斗文里,宫中妃嫔,每天早晨都是要到皇后宫中请安的。自己身为妃嫔,穿越这些日子,竟然从未有过一次去过坤宁宫。
又想起上次跟韦皇后的不欢而散。袁萝便带着人去了韦皇后那边。
坤宁宫在正北方向,距离紫宸宫不远。
不用殿外的女官通传,袁萝进了大殿。
之前她已经了解过,司空霖的后宫,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二三十个妃子,都是大婚之后按照惯例入宫的。世家和寒门差不多各有一半,从一品的四妃到末品的美人都有。
这些人入宫以来,除了韦皇后还能在节庆时候刷个脸熟之外,其余人等基本上没见过司空霖。
一开始,还有后妃想要挑战袁萝的宠爱,为自己搏一下前途,使出诸如花园偶遇之类的小手段,但在袁萝的残酷打压和司空霖的辣手摧花之下,很快众妃嫔都偃旗息鼓了。
同样没有宠爱,众人反而消停了,每天都过来韦皇后这边凑个堆,说说话,安稳过日子。
袁萝踏进坤宁宫后殿的时候,二十几个娇俏可人的女孩正在殿内说笑着,气氛融洽和睦。坐在右侧上首的墨绿色宫裙的女子似乎说了个笑话,连韦皇后都在掩口娇笑。
这场面,充分展示了众妃嫔团结在以韦皇后为中心的领导小组周围,和谐稳定的后宫场面。
不过这个和谐很快被袁萝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众人纷纷站起身来。连韦皇后都吓了一跳,却没有起身,只是警惕地盯着袁萝。
袁萝冲着韦皇后笑了笑,目光扫过,立刻发现,整个大殿虽然宽敞,却压根儿没有留自己这个贵妃的座位。
那个坐在左边上首的墨绿色宫裙女子尴尬地站起来:“贵妃娘娘。”她坐的位置论理应该是袁萝的,可袁萝从未上坤宁宫请安,众人自动忽略了她的存在。
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也只有同为正一品四妃之一的淑妃卓英英了。
卓家也是门阀世家,世袭淮安伯,卓英英的父亲如今担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在世家出身的诸妃嫔中,她出身不算显赫,容貌也不出众,能高居淑妃之位,全靠了她的名声,曾经在家中十年如一日地侍奉祖母,衣不解带,甚至不惜耽搁了婚事,是京城出名的孝女。
后宫妃嫔中她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个,行事沉稳有度,立刻将座位让了出来,招呼袁萝入座。
袁萝却笑道:“淑妃坐着吧,本宫不喜欢抢下头人的位置。”
明明同为四妃,却被叫做下头人,淑妃脸上笑容一僵。
四喜带着宫女,从后面搬了一张空闲的椅子,直接放到了韦皇后的旁边。
众妃嫔看着这逾越礼法的举动,一个个安静如鸡。
韦皇后脸色很不好看,但这一次是坤宁宫理亏在先,真要闹起来她占不到便宜,只能忍气吞声地看着袁萝折腾。
竟然有一位婕妤娘娘亲自上门,着实稀奇。只是……
“娘娘身为妃嫔,却探望外臣,此事只怕于宫规不合吧。”
听着守门太监阴阳怪气的声调,袁萝冷淡地道:“本宫奉命协助处置刘才人的身后祭奠事宜,正在核对细软数目,当日是顾领班审讯了香茗等吉祥殿宫人,本宫特来询问。”
公事公办,守门太监也无话可说。
袁萝一行进了大门。
慎刑司内房舍齐整,气氛肃静,看起来倒不像传言中那般暗无天日。只是偶尔不知从哪个房间里传来的一星半点儿哀鸣尖叫,给素净的庭院抹上一层阴森的气氛。
蔡云衡在旁边着急地低声说着:“被抓进来大半天了,说是奉了坤宁宫的懿旨。”
袁萝不意外,韦曦一个外臣也不好直接命令慎刑司,肯定是通过韦皇后下的命令。
韦皇后,你这是在坑你未来老公啊!
走了几个转折,很快到了内牢深处,一个单间里头,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顾弈。
看见他们进来,为首之人是袁萝,少年露出意外的表情。旋即目光落在蔡云衡身上,满是不赞成。
袁萝打量着他,问道:“你还好吧”
“无妨,只是被关了大半日,没有食水,肚子饿得慌。”顾弈平淡地说着,“多谢娘娘关心。”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自己终究是外臣,袁萝身为宫妃,前来探望自己不会惹闲话吗
他目光扫过袁萝,在她喉咙的淤青上顿了顿,又扫过后头的蔡云衡,两人虽然整理过衣衫,但伤痕是抹不去的。
顾弈眼神收紧:“有人对娘娘无礼。”
他用的是肯定句。袁萝点点头,“路上遇到一点儿小风波。这是小事,你不必担心。”
顾弈清澈的眼中满是阴霾,垂下视线:“因我之故,竟然惊扰了娘娘,是我的罪责,也是云衡多事。”
“这半日情况如何,可有人逼问你什么”袁萝盯着他僵直的身影。
见过顾弈几次,少年的坐姿,从来都是笔直如剑,目光明朗。眼前却有些僵硬,而且从自己进来之后就没变动过,还有浮动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必定是受过刑了。
“这是小事,你们不必担心。”对袁萝的忧虑,这家伙竟然用同样的话语来搪塞,他垂着视线,“我与婕妤非亲非故,因我之事,已经带累很多。云衡,你先送娘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