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雁回了家之后一直觉得很不妥。
她给傅清疏介绍了不少姑娘相亲, 这是出于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尤其后母,希望他早日找到幸福成家。
后来, 傅清疏告诉她, 自己是个oga, 并且还用了十三年抑制剂的事情。
她震惊之余,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担心他会因此而做出什么事情, 傅清疏的脾气她太清楚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太害怕了。
那次傅清疏打电话给她,问她禁药的事情, 她就一直在心里悬着这事儿。
他生日那天, 她来包饺子, 听他说自己在找aha的时候松了口气,因为他一向重承诺,既然答应了就应该是真的考虑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骗自己
乔雁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她和傅清疏以及傅正青的一张三人合照, 一滴眼泪, 啪嗒落在了镜面上。
她随手抹掉, 又落下一滴。
傅清疏小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叫第二性征, 问过傅正青自己妈妈是谁, 傅正青轻则骂重则打就是不肯说, 后来他长大了, 明白了。
乔雁没有把这些告诉沈隽意, 只说傅清疏没见过他妈,也跟沈隽意隐瞒了傅正青曾经也用过药。
他当时的工作身为oga很不方便,便想从oga变成beta,结果却变成那种样子。
傅清疏不是母亲不详,而是父亲不详。
傅正青大概都不知道,谁才是傅清疏的父亲吧。
后来他也想过克制自己,跟她结婚的那段时间他真的有努力过,但是没有办法,药物影响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乔雁想,也许他也不想那样吧。
这件事她前段时间才知道,还没想好怎么跟傅清疏说就听沈隽意说了他已经用了禁药的事了。
傅清疏这么骄傲的人,如果也因为禁药变成傅正青这样,他一定会死的
他很注重,也很排斥被人侵入自己的范围圈,但乔雁顾不上了,禁药是有一定的可能性把自己成功变成beta,可也有各种各样的风险
她听沈隽意说的那些,感觉对他来说这个小伙子是有些不一样的,就算最后不能被他接受,但起码他一定能阻止傅清疏继续用禁药。
乔雁觉得自己不厚道,算计了两个人,对不起傅清疏,也有些对不起沈隽意,但是她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他不能让傅清疏这么作践自己,不能让他死,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隽意身上了。
他可别让自己失望啊。
“傅教授,这里就是我们的招待所了,地方比较简陋,还请您多多担待。”林健走在左侧,点头哈腰的说抱歉。
傅清疏打量了下这个招待所。
一排只有一层的平房,墙壁上爬满了藤萝植物,一串串的落下来火红的花序,郁郁葱葱的常绿植物在屋后遮出一大片阴影。
房子很旧,墙壁上一层层的脱落掉白色的外粉,露出墙皮,和进来时外面那个掉了漆的霍城招待所如出一辙。
右侧是一间瓦房,顶上还全是棕色的瓦片,有一片溜边滑茬地要掉不掉看着有些危险,一对老夫妻正在做饭。
还有个小姑娘,坐在一边写作业。
老先生精神矍铄,快步走过来,笑说:“这就是平洲来的教授吧,真是年轻有为啊。”
林健说:“那是我们招待所的老所长,姓孙,退休了舍不得走,就留下当看门人了。”
傅清疏颔首微笑:“孙老,您过奖了。”
左侧拴着一只大狗,伸着舌头晾汗,原本趴在地上没什么精神,但一看到陌生人来瞬间就扑腾了起来,挣地铁链子哗啦啦响。
林健沉声:“饭团”
“噗”沈隽意没忍住笑,“你们给它起这名儿的时候问过他的意思吗他没咬你两口”
林健:“啊”
傅清疏侧头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沈隽意“哦”了一声,两手塞在口袋里老老实实地闭了嘴,林健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这狗是老所长那小孙女捡回来的,不爱吃肉就爱吃饭团,就给它起名叫饭团了。”
傅清疏微微颔首。
林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走这边。”
招待所的后方几乎被大树包裹,一进门便是一股阴森森的冷意,还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儿,有几个女生在后面皱了皱鼻子:“什么味。”
傅清疏倒是没说什么,林健将人领到二楼,指了指尽头说:“傅教授您住在尽头那一间,其他的学生我们也安排好了,两个人一间,可以吗”
“可以。”
学生们各自去找房间了,一共十三个学生,加一个傅清疏,本想着是一个人落单,多准备一间房子就好,结果临时从霍城这边塞了一个人过来,多了一个人。
那就两个人落单。
林健有点为难的握了下手,招待所里一共就那么几间房子,床也不够,拼拼凑凑地弄出来这么多,现在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