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直到放学了,顾文澜都没再打过来。
晚上10点溪言还在备课,顾文澜终于回来了,她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是他往沙发重重一躺,又安静了。
她走出来,发现他快要睡过去,赶紧过去推他,“别睡了,先去洗澡啊。”
他没和那晚一样坐起来,继续躺着,双眉紧蹙。
他睡觉的时候总喜欢皱眉,溪言都看习惯了。
她又轻推了一下,“喂,起来,别饿着肚子睡,洗完澡吃了饭再睡。”
说完这一声,顾文澜终于有了动静,他动作迟缓地坐起来,眉头快拧成麻绳。
溪言这才察觉到他不太对劲,“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话没说完手先伸过去往他额头上一摸。
他摁住额头上的手说:“是有点难受,大概发烧了。”
她手凉,他额头的这点温度对她来说简直跟火烧起来一样,溪言让他躺下,然后跑到电视下面的抽屉把小药箱拎出来,里面有支电子温度计。
她拿过来一侧,38.2°。
接着她撕了退烧贴给他贴上,又去倒水让他喝,她在客厅里茫然转了两圈,跑过来问:“吃药么”
顾文澜看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笑道:“发烧而已,我保证烧完以后就跟浴火重生一样,让你刮目相看。”
“你吃不吃药啊!”溪言没心情和他开玩笑,眉尖蹙紧了都不知道。
“吃。”他收起玩笑脸。
要放在一般情况,他比较建议物理降温,但他明天还得去医院,这烧得退下去,否则怎么做事
溪言拨了一粒退烧片给他,他吃下去,又躺回沙发。
“你去床上睡。”她说。
“不去,没洗澡。”他闭着眼睛。
溪言没辙,去倒了一盆温度适中的清水过来给他擦擦身体,从脸都脖子,还帮他解开几颗纽扣。
帮他擦手的时候,他忽然握住她,说:“李老师,我发烧你着急么”
溪言说:“不着急,烧傻了最好。”
他笑了笑,“肚子也擦擦。”
她把塞在西裤里的衬衫抽出来,目光触及他腰上的皮带,又想帮他解开,这么勒着不舒服,她其实想让他回屋换身衣服的,但他又一副懒得动换的模样。
溪言把毛巾搭在他腹部上,手指去拨他皮带的搭扣。
她忽然想起许攸跟她说过的话,她说女人给男人解皮带时,那样的画面极具调情意味,男人看了绝对受不了。
她瞟了顾文澜一眼,果然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睁着眼缝瞄她,他眼睛很好看,微微敛着眼皮时,清晖似的目光从狭长的眼缝里流露出来……
溪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经严肃,把皮带抽出来时,听见他一声轻笑,她脸红之前把他肚子上的毛巾扔过去,正好盖住他的脸,随之而来的是他放肆的朗笑。
发烧了就不能安分一点
溪言就给他擦干净胸口和手,反正将就一晚吧,明天再洗个澡。
她收拾完这些,进屋抱了张棉被出来给他盖上,她帮他掖被角的时候,他问:“你要睡了”
她偏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事可做了,于是点点头,“你赶紧睡,我等你睡了再进去。”
他发个烧,估计被她当成小孩了。
顾文澜掀开被子说:“那进来等。”
溪言犹豫一下,还是钻了进去,一边还说:“你就不怕把发烧传染给我”
他笑笑搂紧她,“别小看人体免疫力,发个烧,至于么”
要说这人喜欢她,她是不太相信,电视上可不是这么演的,人家男主角多心疼女主角小小一个感冒都恨不得离她八丈远。
更别说是亲她……
溪言推开,“你能不能正正经经地睡觉”
顾文澜没真想让她在这睡,就是找个了理由想抱抱她,他掀开被子说:“行了,进屋吧。”
这下反倒是她不愿意走,她一脸严肃,“你到底睡不睡”
顾文澜扬唇,“给你机会了的,明天发烧了可不能怪我,”他手臂一再收紧,似乎要把她的骨肉给碾碎,他低喃着,“你自找的。”
溪言原本是打算等他睡着了再回屋,半夜过来给他再量一次体温看看情况,但大概是外面太冷,他怀里太暖,她睡过去了,中间没有醒过来。
等她醒时天已经亮了,顾文澜一直睁着眼看她……
她第一反应是拉被子盖住脑袋,然后摸摸眼睛看有没有出现不雅观的东西。
平时卧室里会拉着遮阳的窗帘,屋子里很暗,次日醒来被他盯着看她倒没这个担心,但这里是客厅,光线这么充沛,距离这么近,毛孔都数清楚了吧……
顾文澜拍拍她,说:“起来。”
嗓子低哑。
溪言终于想起来他在发烧,吓得腰杆子一挺坐了起来,去拿茶几上的温度计给他测体温,温度计上显示的体温在正常范围内。
她不放心,拿水银温度计要给他再量一次时,发现他的眉头一直皱着。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她干脆用手上去摸。
“没,”他说:“手臂有点酸。”
他左边手臂僵直不敢动,整条臂膀都是麻的,又麻又酸。
沙发上两人躺着空间正好,但没办法调整位置,所以他整晚保持侧身躺的姿势,左臂让她枕了一整夜没动弹过。
溪言想帮他揉一揉,手正要过去就被他制止了,一会儿后他自己揉了几下,又转了转,再做几个伸展才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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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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