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跳如擂!
魏琅的手指微微有些发凉,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她的唇,最终停滞在她的锁骨处,缓缓地在那里画了一个圈。
画得她一时间,浑身酥酥麻麻。
他的大手抚摸过她的柔软之处,她的全身如一张绷紧的弓,四肢僵硬,似是要任由他摆弄。
魏琅倾下身子,有几缕青丝扫落在她的脸上,教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就在她的精力全部集中之际,身上的男人突然闷闷一笑,旋即竟然缓缓起了身。
江非倚疑惑地望了过来。
魏琅的笑声沉沉闷闷的,却格外好听,听得江非倚一阵心旌荡漾。
“卿卿,”他的声音如一张大手,撩拨起了她心底的柔软。
她的视线随着他疑惑地转了转,却见魏琅神色紧张地望了一眼洞穴外,下一秒,她连忙用外衫把自己的身子裹住。
莫止这小子不会正在外面站着吧
江非倚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眼前的男人撩拨得昏昏沉沉,却还是能适时地保持着理智,魏琅仿佛也一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缓缓笑开:“放心,他不在外边。”
闻言,她长舒了一口气,转眼间又问了出声:“那你怎么……”
“朕怎么不继续了,是么”他突然促狭地笑了。
江非倚面色又是一红。
她一下子羞愧万分,把衣服拢紧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魏琅也凑过来,大手一把揽过她。
“卿卿不是一直在抵触朕么”他笑道。
她一直语塞,看着对方眼底坏坏的笑意,便知道大事不妙,“腾”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你你你——”
她“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说魏琅耍流氓吧,自己也曾主动配合他,说他不负责任吧,却反倒显得自己欲求不满欲壑难填。
想到这里,江非倚一下子耷拉下来一张小脸。
看着她面上奇奇怪怪的颜色,魏琅似是满意极了,欢欢喜喜地再次把她扯了过来。
他的语气严肃:“不是朕要吊着你,只是……”
“只是什么!”她的目光略略有些凶狠。
见她这么凶,魏琅面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十分委屈起来,支支吾吾了一阵儿,他终于还是开了口:“只是这三天是春祭,神仙都在天上看着呢,朕若与卿卿……”
说到这里,魏琅突然一下子噤了声,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恨恨地推了他一把,咬碎了一口小银牙:“你在耍我!”
“朕哪里在耍你”
“你就是在耍我!”
言罢,她已经麻溜儿地将衣服穿好,拧紧了外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那你说,”魏琅挺直了背,严肃地看着她,“朕耍你什么”
紧接着,不等她出声,对方又缓缓开口道:“朕骗你,害得你脱了衣服”
“嘘——”江非倚心下一惊,连忙打断他。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洞门外,又出现了熟悉的那个人。
莫止走进来时,恰好听到了魏琅的那一句:
——朕骗你,害得你脱了衣服。
他面色一顿,那眼神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一时间,他脚步一滞杵在那里,上前一步也不是,就此离开也不是。
魏琅整理了下前襟,面色泰然地看了一眼莫止,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丝毫没有因为方才那句话而感到尴尬。
“又有何事”
他那句话问得毫无波澜,莫止听着,却觉得七哥是在隐隐责怪自己。
他无奈,只得上前:“前线来报,西巫又整理军队准备作战,已下了战书,您看还是让镇国将军前去迎战吗”
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微微有些动摇。
江非倚在一旁听着莫止的话,知道他是因为阿爹的连连战败而在劝阻魏琅重新换人迎战西巫,便识时机地起了身,往洞门外走去。
“后宫不得干政。”
她边走边说,担心魏琅会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原本定下的战术。
他是帝王。
一念动江山的帝王。
“不换。”
在江非倚即将走出山洞的那一刹那,魏琅在身后突然开口,听得她脚下一滞,转眼便望了过来。
“七哥”莫止没想到他还继续让江儒安去迎战,不禁朝他喊了一声,声音中带了几分焦急。
“朕说不换。”这一次,魏琅的语气便愈发笃定,转过头看着莫止,重复了刚才的话语。
“传朕旨,命镇国将军江儒安、归德中郎将江澈带我大魏二十万军队前去迎战,不胜不归。”
“是。”
圣旨既下,莫止虽是无奈,却也只能接旨。
在他即将退出去的那一刹那,魏琅又突然开口,道:“十五,朕命你为顺义将军,协助镇国大将军,对战西巫。”
“是!”
莫止连忙弯了膝,半跪在地上,郑重而道。
他明白,陛下还是不放心江儒安与江澈,便叫他去前线盯着他们两人。
接了旨,他便缓缓地退了出去,一时间,偌大的山洞中只剩下江非倚与魏琅两人。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转过头去,看着魏琅,声音里带了几分疑惑。
魏琅不是一直担心阿爹会通敌叛变么
为何却又继续叫他对峙西巫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他便也缓缓起身,几步走到江非倚的身后。
魏琅轻轻伸了伸手,轻车熟路地把她揽入怀中。
“莫再想那些。”他淡然开口。
江非倚听着自己的头顶上方传来的那声温润好听的声音,若换了以前,她定是要好好同魏琅争执一般以谋求江家利益的最大化,但是如今,不知怎的,听着魏琅说起阿爹,她的心境竟有几分淡然。
魏琅说,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动江家。
她信魏琅,也信父亲不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她如是想到,竟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
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江非倚背对着魏琅,没有看见那男人幽深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道若有若无的光。
魏琅知道,若继续叫江儒安对峙西巫,势必会给大魏军队带来更大的损失。
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眼眸深深,不知是在暗自思索些什么,表情悲喜莫辨,亦是悲喜难辨。
脑海中想起四日前,他单独传唤了安子川,叫安子川独领一支军队,随时候命。
若江儒安通敌叛国之罪坐实,魏琅便第一时间拿下他,绝不心软。
即使对方是江非倚的父亲。
即使对方是自己的老丈人。
他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恹恹的戾气,又在顷刻间,转瞬即逝。
他有过那么多身份,但若从第一位来说,他首先是一位帝王。
他是大魏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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