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哥什么都没干,除了祭祖,我们根本连萧老太爷的面都见不到,除了年节去靖国公府领点族产外,什么好处都没得.....”
香药哭得气咽喉哑:“不公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我家真的没造反啊,造反的是萧老太爷家,为什么他儿子孙子都没事,我什么我家要遭这样的飞来横祸”
香红都不知该如何说起:“可是这跟萧将军,跟萧钰无关啊。萧将军也没造反啊,又不是他们的错。”
“香红你为什么要告密”香红又哭起来了:“他们会把他怎么样啊”
“他们会把他杀了。”香药恨恨:“凭什么我爹我哥要死,凭什么他可以活得好好的,照样是个少爷,照样天天到处逛。他早该死了,萧家全族男丁都死绝了,他一家人凭什么不死......”
香红眼泪干了,冷冷的望着香药:“你给我出去,我不要你了,给我滚。”
香药大惊:“香红姐。”
香红上去就把香药拎了起来,拖出门去:“滚滚滚,谁是你姐。你以为你是乖巧听话嘴甜有资色,我才把你带在身边教养你啊睁大你的瞎眼珠子瞧瞧。我香红,长安花魁,要你这种又蠢又笨的贱丫头给我滚,别影响了我生意......”
香药拳打脚踢,拼命挣扎,嘴里求道:“姐,别赶我走,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香红硬把香药拖出门去。
两人又叫又囔,虽然官差刚走,整个妓院都还惊魂不定,但两人的叫喊声还是把院里的龟奴招来了,老鸨听见是香红的声音,也赶紧赶了过来。
香红放开香药,两手叉腰:“妈妈,这个丫头我不要了。把她带走,从此别出现在我眼皮底下,否则我见她一次扇她一次。”
老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声嘀咕:“姑娘消消气,小心气坏了身子,香药怎么惹姑娘了。”
香红“哼”了一声,自顾自进了门,把门从里面锁上:“把她带下去,别让我再看见。今晚上不用派人伺候了,我明天早晨另外挑丫头。”
香药大哭:“姐,姐,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老鸨皱眉:“行了行了,先别哭了,下去,日后再说。”
红姐儿在妓院里可以横着走,娼家千依百哄,所以红姐儿打骂虐待丫头,根本不是个事。香红只是把香药赶出自己屋,打都没打她一下,估计情况不严重,等她气消了,说不定又要香药这丫头了。
老鸨以为香药是哪里触到香红逆鳞了,一面小声嘀咕着“到底啥事啊”一面叫龟奴把香药拖下去就算完事。
平康里被官府这么搜查过,自然男客跑个精光,十天半月恐怕都难复盛况。各苑的姑娘有被拘走的,但是在坊口又被无缘无故放了回来,但是受的惊吓不少。红姐们都娇嫩,平日里手巾都不拧一条,洗澡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么一吓之下,当夜病倒一片。
但是香红却一个人独呆在自己房里,老鸨新派来伺候她的小丫鬟都被她以心情不好为由,拒之门外。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怡兰苑渐渐沉寂下去,所有人都心有余悸的回自己房中或歇或赌牌去了,香红这才熄了火烛,悄悄把卧室里的一个衣橱的门打开。
衣橱里挂着香红见客穿的一身又一身的衣服,件件价值千金。香红把衣服统统推到一边,掀起衣橱后为了保护衣料而悬挂的一块暗色绸缎。绸缎贴壁而挂,萧绛人又瘦小,躲在后面,一眼看过去,很难察觉,但是如果翻墙倒柜,定在劫难逃。
“彤妹妹,你怎么样”香红小声问,“有没气闷”
萧绛慢慢从衣橱里爬了出来:“我没事。”
香红想像萧钰一样把她抱起来。
萧绛忙摆手:“如芸姐,你抱不动我,我自己来。”
萧绛慢慢的从卧室一路爬进密室,香红将她扶到床上。两姐妹也不敢点灯,在黑暗中,香红又给萧绛后背上抹油。
香红真正的名字是夏如芸。香红的爷爷跟萧绛的奶奶是亲兄妹。
夏家过去曾经是萧家的家臣,世代在萧家门下做事,官居八品上下。萧绛奶奶最初是靖国公萧隆的妾,后被扶正。萧绛奶奶极有权威,萧绛父亲萧纵和他胞弟都是从小跟母舅的儿子们来往,认他们为亲戚,这些表兄弟都因此而发达,后来都当上了四五品的大官。
香红是萧绛奶奶长兄的孙女,极得萧绛奶奶宠爱,小时候经常隔三差五的被接进萧国公府住上几天,香红比萧绛大五岁,小时候经常有跟萧绛见面玩耍。
夏家因攀附上萧家而荣华富贵,也因为萧家而祸至灭门。香红的父亲叔叔堂兄弟们16岁以上皆被斩首,16岁以下皆被去势后没为宦官。香红家的女眷们不是被没入官妓,就是被发配西北岭南。
香红因为极受萧绛奶奶宠爱的缘故,小时候也曾经很受想要跟靖国公家拉关系的人家瞩目,提亲之人络绎不绝,加上香红从小就美艳过人,聪慧异常,琴棋书画一学就会,言谈应答,落落大方。父母因此寄托了很高的希望,一心希望她能高嫁,进一步提升夏家门第,所以迟迟未给她定亲,直到她14岁,忽然间从云端跌落尘埃。
两姐妹说起往事来,忍不住抱头痛哭。
但是最令两人担心的还是萧钰。
“不知道他们是把钰哥带去金甲暗卫总部,还是御林军大营。”萧绛把路上萧钰杀那个金甲暗卫的事情说了一遍,
“如果被带去金甲暗卫总部,他们会立即杀了他么”香红惊恐。
萧绛摇摇头:“应该不会,金甲暗卫和御林军这么兴师动众的抓他,目的应该是为了伯父。不知道他们是想拿钰哥当人质要挟伯父呢,还是想用钰哥临阵脱逃的罪名来构陷伯父。”
萧绛思考着:“钰哥在伯父没出事前,应该无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