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袖二话不说,挥手推倒一片伞,抱起红团子就跑。
上蹿下跳,动作极为灵活。
她在长云仙岛地位低下,常年受人欺负,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功夫却是练出来了。
倘若真跑起来,秦元逸都未必跑得过她,堪称天赋异禀。
不过秦元逸修为比她高,铁了心要抓他们,她也撑不了多久。
李盈袖心中焦急不已,忙道:“小妖怪,怎么办?往哪跑?”
先前几次正面撞上追杀,都是靠红团子指出攻势最弱的方向,配上她的速度,才能屡屡甩开追兵,逃出生天。
红团子窝在她怀里,一指右方。
李盈袖眼睛一亮,脚下打了个晃,飞快地窜过去,险险地避开了前后两道术法攻击,令它们撞在了一处,炸裂开来。
秦元逸转瞬落在她方才所在的屋顶,怒道:“该死!”
随即又冲其他弟子吼道:“你们都是废物吗?拦住他们!”
众弟子十分无奈,他们修为远不如大师兄,连师兄都跟不上那丫头的速度,他们哪行啊?
何况那奶娃娃古怪得很,往往一眼就能瞧出他们的破绽,三番两次指点那丫头避开。
李盈袖松了口气,迈过屋顶,就要往河里跳去。
红团子忽然扯她衣服,往后指。
李盈袖毫不犹豫地止住前冲之势,往后仰去,就在同一时刻,一道剑芒掠过她跟前,落在河中,惊起滔天巨浪。
“娘啊!”
李盈袖抱着团子,吓得面无人色。
秦元逸持剑追来,冷冷道:“本想抓活口,你们非要自寻死路。李盈袖,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下妖童,留你一条命!”
想到这事他就来气。
两个多月前,他领了师尊密令,打着历练的借口,悄悄去两界河走了一遭,在附近山洞里寻到了昏迷的妖童。
他并不知妖童是何来历,为何会出现在两界河战场,只遵从师尊之令,隐匿行迹,躲避耳目,将人偷偷带了回去。
可还没来得及上报,就被李盈袖误了大事。
任他再聪明,也没想到那丫头如此胆大妄为,竟敢背叛长云仙岛。
师尊因此事对他很不满。
秦元逸为了将功赎罪,便主动请缨将两人抓回去。
只是被交代了要留活口,他有所顾忌,追杀时绊手绊脚,这才被两个小崽子耍得团团转。
此时眼见两人又要逃走,秦元逸心头火起,直接就动了剑。
李盈袖往后退了几步,干笑道:“好歹曾是同门,师兄你别……”
秦元逸道:“少拖延时间!”
李盈袖暗骂一声,戳了戳红团子,示意他赶紧想办法。
红团子缩在红袍里,歪了歪头。
“哎,好端端地坐在屋中,也能被碎石砸了正着。”
危急关头,忽然有两道人影从酒楼里走了出来,为首的年轻男子身着锦衣,神情平静地把玩折扇,辨不出喜怒。
他身后跟着的老仆叹了口气,好声好气地道:“敢问是谁扰了我家主人的清静啊?”
李盈袖盯着明逍,暗叹一声,好俊的公子哎!
一看就很有钱。
她悄悄攥住红团子的兜帽,使了个眼色。
红团子抱着圆球,一声不吭。
秦元逸扫了老龟一眼,不耐烦地道:“长云仙岛办事,闲杂人等滚开!”
老龟神情不变,甩了下手。
秦元逸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道震飞,“轰”地一声砸在墙上撞出了个大洞。
老龟笑眯眯地道:“年轻人须知礼数,扯着长云岛主的旗号,你有他的本事吗?便是长云岛主亲至,也不敢如此跟我家主人讲话。”
秦元逸虽是长云岛主大弟子,但还没资格进入天界,更别提面见天帝,是以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碰上了谁。
李盈袖见此,眼珠滴溜溜地转,显然在打什么主意。
秦元逸一时被打懵了,等到被师弟妹们扶起,才回过神来。
他自是暴怒交加,可方才一击叫他明白了两方差距有多大,对方很可能跟他师尊是一个级别的!
这种情况下,倘若再挑衅,就是没脑子。
正如对方所言,他扯的是师尊的旗号,真遇上难缠的,对方可不会管他死活。
秦元逸忍了忍,道:“不知前辈是哪方来客?真是不巧,晚辈无意惊扰,只是在抓捕叛徒,动静难免大了些。如此,晚辈道歉便是,改日登门赔罪,还望前辈莫要见怪。”
他冲众弟子使了个眼色,齐齐见了一礼。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次抓捕事关重大,秦元逸不想惹是生非,巴不得他们得了道歉赶紧走。
至于平白受了一击,以后有的是机会清算!
李盈袖趁机挪了挪脚步,想溜。
秦元逸倏地转头看去——站住!
红团子轻哼了声。
李盈袖盯着明逍看了看,忽然一咬牙,抱着团子直接扑了过去,情真意切地喊道:“爹!我跟弟弟找得您好苦啊!”
她飞跑时脚下被石子绊倒,怀里的红团子一下子摔在了明逍脚边,发出奶声奶气地叫声:“呦。”
仿佛是在对那声“爹”的应和。
明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