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祈上上下下把那张通知再看一遍, 确定上面清楚写了“严戈”这两个字。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难怪严戈没有催着他回去,还说什么到时候来接……合着在这里等着啊
陶祈转身耸了耸肩,冲室友们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看来过几天我就要搬走了。”
三个室友齐齐点头,道:“再见。狗窝不欢迎你。”
陶祈:“……”
几个人回了教室,辅导员安排人发书,讲一些注意事项, 陶祈在下面给严戈发消息。
【陶祈:我刚看到通知,你要来我们开学典礼吗】
【严戈:嗯。】
【严戈:下午还有讲座。之后一起回家吧。】
陶祈回了个好。他本来也准备在寝室里待几天就回去的, 这样跑出来短时间可以,要是一直不回去, 感觉就像是冷战分手似的。
两人闲扯了几句, 严戈要去开会,没再说话了。
书本分发完, 解散之后, 杜成佟和陶祈留下来问辅导员考研的事情。
辅导员诧异道:“这个时候准备去年怎么没动静”
陶祈挠了挠头。
杜成佟道:“去年没这个打算。”
“现在考, 报名也还来得及。”辅导员想了想。“但是马上就考了, 时间上可能有点……”
这个情况陶祈和杜成佟都是知道的。两人相互看了看。
杜成佟道:“我考不上还可以再考一年。”
陶祈道:“我的话……没考上就去找工作吧。”
辅导员笑了笑,鼓励道:“先别泄气,你们俩成绩都不错, 加把劲, 这段时间专心复习, 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放,说不定能行。本校研究生的话,相对来说录取概率更大一些。”
两人都点头, 又跟辅导员咨询其他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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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号
一大早校园广播就开始放音乐,十分慷慨激昂,把所有人都吵醒了。
这次的开学典礼和建校四十周年庆典一起办,非常隆重,据说还请了市剧团过来表演,晚上在大礼堂,每个人都可以去。操场上也有校园各社团的节目。
“这才七点……”郑彬从床上爬起来,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暴躁道:“谁他妈放的广播,让不让人睡觉了”
仗着今天没课,郑彬昨晚打游戏到很晚,凌晨才睡下。现在被吵醒了,看起来像头喷火龙。眼睛下面还挂着黑眼圈,岔开腿坐在床上,又颓废又怒气勃勃。
杜成佟作息良好,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桌子前面看书了。闻言从抽屉里找出自己的耳塞,道:“用这个吧。你下午是不是还要去操场帮忙”
郑彬点了点头,把耳塞戴好。还有声音,但是基本可以当做听不见。于是倒头躺下,没一会儿又睡过去。
陶祈在床上换衣服,弄好之后去翻自己的衣柜,收拾了一堆东西出来,通通塞进行李箱。
杜成佟在旁边看着,疑惑道:“你这是干什么”
“嗯……”陶祈慢吞吞道。“下午去听讲座。”
杜成佟眨了眨眼,没明白讲座和收拾东西之间存在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
陶祈道:“我男朋友的讲座。听完之后就跟他回去了。”
杜成佟:“……”
杜成佟干巴巴道:“哦。”
上午九点,以班为单位集合,然后各学院统一进操场,按照划定的区域站好,举行开学典礼。
校长在主席台上激情演讲,下面的学生们晒着太阳,苦不堪言。
“我要被晒化了。”大耳朵道。“统共就这二斤肥膘,一个典礼下来,全没了。”
郑彬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要不要点脸了。就你身上的肉,撑个二百场没问题。”
大耳朵叹气,道:“领导们都在上面主席台,晒不着太阳。我们这些学生就跟烤肉似的受尽煎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陶祈:“……”这句诗是这么用的吗
操场上黑压压一片人,陶祈离主席台很远,只能看见上面一个个人影,跟火柴棍儿似的,看不清脸。他知道严戈也在,还想着能不能分清哪一个是他,然而瞧了好久,觉得一群火柴棍都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除了个别体型膨胀比较好辨认之外,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对自己没能认出严戈有点不满意。于是盯着主席台看,想要通过火柴棍们的坐姿和动作来判断哪一个是自己的男朋友。
然而火柴棍们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跟真的火柴棍一样。
陶祈看了半天,终于放弃。
这时校长演讲完了,宣布道:“我校建立以来,向社会各行各业输送了大批人才。今天非常荣幸邀请了一位校友,同时也是知名企业家,来为同学们做一个演讲——”
扩音器声音宏亮,整个操场都回荡着校长的声音。
陶祈一下子被拉回了注意力,不再关注那些火柴人,十分期待校长接下来要说出的名字。</p>
在学生们的注视下,校长慷慨激昂道:“请祁连德先生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