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垣城甚少有人不知,楚三郎生得是个风流胚,温柔多情似流水,惹得桃花自飘零。
虽然楚尧常年流连花楼酒巷,可单单看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便足以令人心恍神迷,因此这件事并未吓退众人,反而越来越多的女子对楚尧倾心相许,将他当做梦中情郎看待。
若是时常阴郁着一张脸的太子殿下有朝一日来逛花楼,或许众人会惊掉大牙,可如今出现在春月楼前的留芳候世子楚尧,众人倒也见怪不怪了。
时而有两个身披华袍的世家纨绔走过楚尧身旁,怀中各自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下等舞姬,还笑着同他打了句招呼,揶揄轻笑道了句:“三郎又来了啊。”
楚尧听着他们调侃的语气,倒也不恼,眉眼温笑点了点头,又是惹得一众芳心如小鹿乱撞。
他去过丹垣城的每一家酒楼歌舞坊,近日来春月楼的时候却格外多了些,连带着让春月楼的生意都好了不少。毕竟楚三郎最懂女人,他常去的歌舞坊,自然是有不少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老板三娘见他来了,双眼一眯,手中团扇摇得恣意,提着缎边金绣牡丹长裙的一角扭着腰肢走了过来,笑道:“公子又来照顾奴家生意了”
虽然众人皆知楚尧是世子,可此处乃是纵情声色之地,倒也不顾及那些礼节尊卑,因此常常唤他一句“楚公子”,若是相熟些的,譬如方才那两个纨绔公子哥,便索性叫他一句“三郎”。
楚尧合上手中折扇,笑得眉眼弯弯,道:“三娘贯是知晓我心仪哪个姑娘的,这些时日琼光也多谢三娘照顾了。”
说完便朝着一旁的小厮点头示意。
小厮领会他的意思,立马走上前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装得鼓鼓的钱袋,将它递给三娘。
三娘眉头一挑,随即喜笑颜开,借着手中团扇的掩饰将那钱袋不着痕迹地收入自己袖中,微咳了两声,道:“哪里的话,奴家这便领公子去琼光姑娘那儿,琼光都收拾好了,只待公子来了。”
楚尧微微颔首,随着三娘步上玉阶,朝着琼光所在的房间走去。
将楚尧领至琼光门前,三娘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拭了拭额上冒出的一层薄汗,笑道:“马车都已备好了,待会儿您便带着琼光从后门出去,自会有人接应。”
楚尧点了点头,拱手笑道:“劳烦三娘了。”
他的声音温和清朗,举止端庄有礼,甚是招人喜欢。
三娘眼中却未如方才那般热情多话,只笑着福了福身子,便轻声道:“那奴家先行告退了。”连身子都有些微微发颤。
楚尧自然瞧出了她心底的紧张 ,也不欲再为难她,轻轻“嗯”了一句,便抬起手敲响了“念奴娇”的门。
三娘听着那敲门声响起,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立马低声斥了一句身旁跟着的一个小丫鬟,道:“还不走”
那小丫鬟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性子懦得很,立马点了点头跟着她转身离去,压根不敢大口喘气。
待到回了大堂,三娘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喊住一旁奉茶的少女要了一杯茶水大饮了一口,总算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她用手擦了把脑门上冒出的冷汗,拿起团扇狠狠地扇了好几下,眼中的惧色总算消退了不少,面露凶光,恶狠狠地小声骂道:“总算是将那座瘟神给送走了,她若是还多待几日,老娘都想扔了这春月楼直接卷钱跑路了!”
她身旁的小丫鬟才来没几日,见着她发气的模样只觉得害怕,因此只低垂着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挪动一下。
三娘一想起这两个多月来的悲惨遭遇,便止不住地心疼自己。
她就是个讨生活的苦女子罢了,好不容易将春月楼做到了如今的地步,却差点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琼光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心中哪能不气。
两月多前的一个一个夜里,她正在房里睡得正香,哪想却被一个突然冒出的黑衣人用刀子搁着脸颊。那银白刀刃在月下泛着冷光,她当时差点没吓晕了过去,正想开口喊人,哪想那人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来人便是琼光。
后来琼光威胁说,要在春月楼住两个多月,而且要寻一处最隐蔽的地方,旁人不得打搅,若是她不答应,那她便会用化尸散将整个楼里的人全都毒死。
她起初还以为琼光是在吓唬人,结果后者掏出一个蓝釉小瓷瓶,将里头的粉末倒在了一只恰巧飞入屋内的雀鸟身上,不出一刻,那雀鸟便化作了一滩血水,连一片羽毛渣子也没留下。
这化尸散竟是真的!
她当时想着保命要紧,便答应了这无理的要求,结果琼光又给她喂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说是什么蛊毒,只有她才有解药。
于是她便这么兢兢战战地伺候了琼光两个多月,直至今日楚尧前来接琼光离开,她才舒了一口气。
三娘摇了摇头,心跳如雷。那姑奶奶的手段着实厉害,她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见着她了,只希望她能遵守诺言明日将解药送来春月楼。
至于楚尧与琼光之间是何联系,她实在是没兴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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