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粘人的老主顾和大财主。
她一挑眉。
摁住绿色的接听键,往上一滑。
“说吧,什么事儿”心里疑惑,话倒是依旧说的开门见山,“洛一珩同志,别告诉我你这么晚还要我上门服务,我可不是什么睡衣设计家。”
洛一珩话里总带笑,听的久了,活生生起一身鸡皮疙瘩:“话说到哪去了我们可是公私分明的好朋友,这么晚还过来打扰你,当然是讲正、事了。”
“……”
陈昭的头疼来得愈发强烈,只挤出一句:“那你就说,别拐弯抹角。”
那头传来玻璃杯碰撞的声音。
洛一珩似乎是抿了口酒,顿了老半天,方才直说来意:“别那么大火气嘛。我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下礼拜纽约时装周,我可不想只是带着曼托塞进来的那个小丫头一起。”
有钱拿,算得上名利双收的事,陈昭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分明是好端端的公事,话到末了,洛一珩又突兀地说了句:“你最近要注意安全,这一换季吧,很多不安分的事儿就冒头了。”
让人心里怪发毛的,仿佛这谈话都变了味。
她敷衍两句,挂掉电话。
心里却清明得很:隐隐约约总觉得这天大家都不对劲,一个赛一个都藏着秘密,又不愿意好好坦白说清——
“噔。”
什么声音!
她无来由的沉思被一下彻底打断,登时一个激灵,后退数步。
四顾无人,抬起头,楼层的声控灯只亮到自己所在的这一层。从她的位置往上看,只能看到七层的拐角阴影里,隐隐约约,露出半点人影,对方指间夹着的烟头,亦在昏暗视线中带来一丝绰约火光。
烟味呛鼻。
裹着密不透风的口罩,帽檐压低,倚着墙,微微弓腰,吞云吐雾。
她只能依稀分辨出来,对方是个男人,也是个纤瘦的高个儿,身材是好,脸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心下发紧,脚步便也跟着顿住。
她不上,他不下,在安全的距离范围内,陈昭攥着手机,步步后退。
可高跟鞋的响动到底骗不了人。
男人看着她,直起身子,手里那根残烟抖了抖,被丢在脚下,碾灭。
“……”
相顾无话。
他在阴影里凝视她。
在对视的瞬间,陈昭有些恍惚。
她没从那个眼神里看出半点阴狠威胁。
却莫名其妙地,像是久别重逢,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
温柔到骨子里的怜惜啊。
好像要问她很多。
却最终,什么也不必问,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似的。
男人走下楼,一步一步,刻意放慢的脚步,走到感应灯所能照到的明朗视野中来,也与一动不敢动的陈昭擦肩而过,自始至终,陈昭不发一语,身体僵直,搁在手机紧急拨号键上的手指从未挪开过。
直到耳边沉重的脚步声愈行愈远,渐渐消失在楼道中。
陈昭松了口气。
奔命似的,她一边往上走,一边着急忙慌地摸索着包里的门钥匙,时不时往后看一眼,确认对方不是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
还没顺利开门。
突然地,她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心里“咯噔”一声。
她忍着恶寒,低头一看。
还好。她擦了擦汗,只是个……丑不拉几的娃娃
她停下手里开门的动作,弯腰,将那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攥在手里。
观摩半晌,才勉强辨认出那身黑色礼服,金丝眼镜——似乎还是个蛮正经的男娃娃。
只是边边角角似乎都被烧过,破破烂烂的,填充的棉花也有些漏,看起来像是隔壁家两三岁的小女孩才会拿来玩过家家的小玩具。
她失笑,好心地帮娃娃掸了掸灰,末了,复又伸直手,把娃娃随便塞进了隔壁家的防盗门门缝里。
随即,扭开钥匙,进门,脱鞋,关门,一气呵成。
“……!”
一声闷响过后。
没了旁的动静,楼道的灯,不一会儿也灭了。
那娃娃在阴影里,像个多余又可怜兮兮的黑团子,被塞在可怜的缝隙里。
漏出来的棉花没人补上,偶尔冷风一灌,就吹落些许,飘在地上。
仿佛世上没人再记得。
它也曾,是某个人的无价之宝。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卷新的倒叙,和小格一起耐心看完故事吧不是虐不是虐不是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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