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坏消息, 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本次培育胚胎男孩六千名, 女孩四千名, 异能者仅为两名, 好消息是其中一名异能者是治疗师, 精神力等级4a级,如果资料显示无误的话,应该是两百年以来最为珍贵稀有的异能者之一。”
“是一名女孩。”
周围都是惊呼声,特处队队长顾山冷静道, “连带着人造子宫一齐送往军队,她注定成为一把守卫国门的剑, 必须从一睁眼, 看到的就是国家的信仰和信念。”
保育站站长心有不忍,“其它普通的孩子要么送往各个需要的家庭安安稳稳长大, 要么待在养育机构,总还有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是这上万个孩子里最乖的那个了,总得让她长到四五岁才行啊, 现在的军队也不比以前的军队, 清理行动打到哪里,营帐扎在哪里,她还这样小……”
旁边的副站就扯了扯她的袖子,提示道,“异能者不比寻常, 她还是胚胎就能准确捕捉信息,站长你说这些,她听懂了,反倒找不开心,毕竟迟早都是要去的。”
顾山看着保温箱里已经睁眼,却还懵懵懂懂的小孩,“多大能力承受多大的重量,她能力特殊,早一天入职,就少死几百异能者,能活下更多的人,她的生命属于国家,我相信她能明白。”为了延续文明的火种,现在或者更久远的未来,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没有选择的权利,至少现在没有。
“陈清雪同志在02345任务中表现突出,立一等功,授衔上士……
陈清雪同志在10765任务中立一等功,授衔大尉……
陈清雪同志在20867任务中立一等功,授衔中校……
基因追溯检测结果显示,陈清雪少将与异能萌芽时空吻合度较高,有参与‘萌芽计划’的绝对优势……
陈清雪少将将应组织要求,参与‘萌芽计划’,年十五,服役十五年,独立作战十年,授予特殊功勋大将,万望不负组织期望,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授予特殊功勋一级大将——烈士。”
“保证完成任务。”
稚嫩的声音回响在军事会议上,坚定响亮。
远处是从没有间隙的枪炮声,眼前是万万战友们疲乏又肃穆的面容,托枪敬礼的郑重和珍重,关怀和嘱托,每一个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守卫的是身后满目疮痍的土地,还有千万的子民百姓们。
“陈同志准备好了吗,现在开始加载2050年-2061年本体记忆,时光回溯的过程将会非常痛苦,请陈同志做好心理准备,是生是死完全倚靠参与者的意志力和精神力……陈同志万望珍重,希望能坚持下去,不要放弃……”
“清雪,清雪,清雪……”
陈清雪睡梦中不住挣扎浑身都是汗水,宋明月焦急,给她检查身体,又呼叫段都安。
宋小白实时提取了数据,滴滴滴了好几声才咔咔咔回复,“主人做噩梦了,数据过于庞杂,无法正常运算,初步判定9级以上。”
九级……他是按照地震等级来划分的,九级以上没有等级……
宋明月心脏被攥紧了反复揉捏,呼吸困难,给她喂了止疼药,坐在床边用温毛巾给她擦汗,擦着擦着脸就埋在她手心里,胸口起伏得剧烈,他兜里装了一支药剂,本来是给那些有应激创伤的患者用的,但他现在更想用在清雪身上……
注射了药剂,忘记了那些使命和责任,她也就不可能做这些了。
段都安进来看见宋明月手里的针剂,认出是什么东西,心脏都快跳停了,奔过去一把夺过来,喝止他,“你想干什么!”
熬了一天一夜宋明月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说来说去清雪才十五岁!这些关她什么事,她凭什么要受这些痛苦!
这还只是开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更高级的、别有用心的异能者或者是异兽只会越来越多,她受的伤只会越来越重,甚至要为此付出年轻的生命,并且就算侥幸活着,也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想法,没脾气,像机器一样时刻运转着,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那也得停下来上上油修整一下吧!
身上总是旧伤添新伤,有时候都还没好全,她说不疼不痛,但真的不难受么,真的不难受,为何每次都是脸色苍白,身形为何总是这样瘦弱……
段都安收了药剂,事实上从笔记本事件曝光以后,段都安觉得像宋明月这样的孩子危险系数不比异生生物低。
他手里的药剂是宋明月研究出来专门应对那些精神创伤患者的。
药剂按等级剂量打入大脑皮质后,海马区和杏仁核里的记忆细胞神经元会自动吸附生物粘膜,形成一个个细微又牢靠的壁和罩,进而切断或者延缓各个神经细胞之间传递信息的连接结和连接网——尤其是主管短期记忆和新鲜事物刺激反应的杏仁核。
这样半支药剂下去,再恐怖再印象深刻的短期记忆也会变得模糊和陌生,然后被弃用,再然后大脑里的神经元就会误判该信息无用,自动清理删除。
这个医学上的设想和配方简直是惊艳,已经通过了临床实验,如果宋明月不拿来干坏事的话。
毕竟宋明月研究这一支药剂,初衷只是为了让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轻松一些,不用耗费精神力来给那些被异兽伤害的人们做精神治疗。
异生生物的可怖段都安是亲眼见识过的,“你看不见清雪是自愿的吗,你要真私自给清雪注射这样的药剂,不用等清雪醒来了,明天你就得上军事法庭,就地枪决五百次估计都够了。”
段都安见他神色灰败,心里叹了口气,接着道,“你既然喜欢她,决意要和她在一起,那么什么样的风险你都得承担,军人家属不是这么好当的,担心伤心难过都要做好心理准备,你要是受不住,趁早和她分开,免得拖她后腿。”
别看段都安平常好似挺好说话,却也是军队里出来的,骨子里的毛病和清雪和宋军国一模一样。
宋明月心里闷痛,不再说话,只坐下来试了试水温,换了杯新鲜的,然后用棉签沾了水沾在她干裂的唇上,看她眉头舒展开了一些,心里也跟着喘了口气。
宋明月给她拉好被子,把旁边点滴的速度放慢了些,在旁边书桌旁坐下来,拿出之前搞到一半的实验数据接着对比处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纸笔的刷刷声。</p>
段都安走上前,看不懂,就问道,“现在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