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 谢绵在房里坐着, 一只手撑着下巴,想着怎么找到那人。
白临舟要寻他似乎很容易,可是自己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如何找他。就算找着了, 又该如何开口呢现在他们还“演”着陌生人的戏码,虽说一点都不像就是了。
谢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 却发现面前坐了一人,竟是他刚刚还念着的人。
白临舟坐在他身边, 似乎在他闭眼时伸了手, 那手离谢绵极近, 就在他眼前,好像只要眨眨眼睛,睫毛便能触碰到。
谢绵不由自主地屏息, 眼睫却忍不住颤了一下。
微弱轻盈的触感扫过白临舟的指尖, 仿佛是解开了定身咒一般,那手便要收回去,却又另一只手更快地抓住了它。
连谢绵自己都没有想到,抓着白临舟手后竟是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也回握了才回过神来, 但没有将手松开。
怎么自己想他,他就来了,这算是……
谢绵咬下唇忍住径自涌上来的笑意,眸光盈盈地看着那人, 道:“这么晚,还擅闯别人的房间,可不好。”
“嗯。”白临舟只是简简单单的应了声,目光一直缠着谢绵。
大半夜的,孤男寡男……
在气氛还没往不可控方向发展之前,谢绵正经的咳嗽两声,道:“还没听你说,你到这来是做什么呢。”
白临舟只说了一个字:“阵。”
谢绵皱起眉:“你是说齐府里的阵法”
白临舟轻轻摇头,道:“灵珠。”
不是齐府的阵,又是哪里的阵至于灵珠,谢绵之前早有猜测并不奇怪,只是奇怪为什么他先说的阵,后来才补充说的灵珠。难道二者还有某种关联
目前他所知道的信息太少,一时半会得不出什么结论。
谢绵感觉到眉心一点凉意,抬眼看去是白临舟伸出另一只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心底忍不住一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将手松开抽了出来。
白临舟默默收回手,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内心可能有那么一丁丁点的不开心。
谢绵自然不知,是因为他回想起了以前,他们最后分别的时刻。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还相信我明明……”
虽说话本有些编的甚是离谱,但是其中有一点却是没有说错,在虚方秘境中,谢绵的确是抛下重伤不醒的白临舟离开了,甚至、甚至还斩断了他们刚结成不久的道侣血契。
白临舟的眸色深沉,静静地看了谢绵半晌,说了一句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他说:“你可以依靠我。”
少时也曾说过这句话,可那时的他还没有那个能让绵绵依靠的实力,不论虚方秘境发生了何事,就算是绵绵真的抛下他走了,那也只是他不够强罢了。
现在的他,才够那个资格说这句话。
谢绵懂了,眼底满是震惊,苦涩掺杂着些微的喜悦,鼻尖笼罩着酸气,差一点便要落下泪来。
他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算在自己身上!
哪有这么傻的人
谢绵动了动喉头,遮住自己的眼睛,哑声喃喃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试探你。”
越是试探,竟越是发现他待自己是这般好,好得让他心疼。
白临舟将他捂着眼的手拿下来,轻轻搁在自己手里。
“不要看。”谢绵别过头。
白临舟很听话的垂下眸,将谢绵那只手掌心朝上摊开,用指尖轻轻顺着掌心的晶莹,一道一道画着上面的纹路。</p>
谢绵在心里又叹又嚎,这人长大了竟是不知在哪学会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