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觉得有的法国人动不动就爱拔.刀动.枪。”
两个人仿佛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悠闲的聊天。
宁悦笑起来:“有。我记得团里有个20岁的小伙子,爱拍照,总是走着走着不见人影,脱团去边上自拍。导游说了他许多次,屡教不改。结果有一次,他又脱团去拍照,遇上一男一女抢劫,一把刀悄无声息抵在腰间。”
她语速很慢,声音很柔,像是在说恐怖故事,偏偏楚誉听得津津有味。
没想到她平时寡言淡漠,在做咨询辅导的时候,很健谈。
“幸好他是外国语大学的学生,英语足够好,他用英文说自己身上没钱,钱都在爸爸身上。那两个抢劫的男女不知道是太缺钱还是脑子缺根筋,竟然信了,真的跟着他走。小伙子直接把人带到团里,用中文喊救命,整个团的男人都冲过去救他。”
“后来呢”楚誉问。
宁悦露出笑,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笑容比往日灿烂真诚。她想了想,却一不留神对上他的目光。
那双眸子里流淌着温暖的笑意,看着她的目光十分专注。
她别开眼,掩饰的轻咳。
“后来,那一男一女就跑了,团里的人怕他们有后招,都不敢追。小伙子爸妈彻底狠下心教育了他一通,之后的行程里,不管是小景点还是雪山,走哪儿都拎着他。”
其实那次旅行堪称是宁悦所有旅行里最刺激的一次,行程第一天,导游跟旅馆的老板吵架,他们整个团被赶出旅馆,最后闹到了领事馆。
楚誉仰躺着,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到身边端坐的姑娘。他瞧见宁悦长长的睫毛,甚至能看清她白皙的脸上隐隐透出的血管。
如果她摘下眼镜,她其实很漂亮。
“嗯,人总在吃亏里成长。”楚誉转回头,盯着天花板,上面挂着一个小吊灯,简洁又好看,“在法国有没有食不下咽”
这一路,似乎都是他在提问,她在回答。
但宁悦并没有不耐的情绪,她咨询的方式无非是倾听或是被倾听。许是工作时间里话说多了,平时反倒是不爱说话聊天。
“有,大概上海的法国餐厅都被改良过,去法国吃所谓的大餐,确实不大符合我的口味。很咸,也很甜。”
楚誉赞同:“我也不喜欢。”
宁悦喝了口茶,继续说:“面包很硬,牛奶倒是不错,甜品巧克力甜得牙疼,可是,又别无选择。我们半夜从酒店出去到处找超市买泡面,偏偏法国的泡面完全没有中国泡面的味道。”
“还有,埃菲尔铁塔是真漂亮……”
她自顾自说了一会儿,许久都没有听到回应。她停下来看了眼,忍俊不禁。
前天还是趾高气扬,强硬的把她搂在怀里的男人,这会儿竟已闭上眼,呼吸声一下下很有规律。
显然是睡着了。
谁说失眠严重的这不挺好,一下就睡着了。
宁悦起身调了空调温度,又从柜子里取出小毛毯,小心盖在楚誉身上。她俯下.身,瞬间与他离得极近,他的呼吸声越发清晰。
动手帮他整理刚盖上的毯子,最后,她的视线回到他的脸上。
宁悦前两天就听到几个实习生的议论,说楚誉长得好看,她不过一笑置之。此刻她再看看,确实是轮廓有型,眉目俊朗。尤其是他睡着的模样,很安静,比平时要温柔许多,也顺眼许多。
她帮他掖好被角,没做停留,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做记录。
楚誉睡得很沉,维持着入睡的姿势一动不动,宁悦时不时从资料堆里抬起头瞅他一眼,看到的都是他安静的睡颜。
十一点,她手腕的计时器微微震动,时间到了。
宁悦盖上笔帽,望向睡得特别熟的楚誉。
犹豫是否是要叫醒他。
周霁匀说他连着五六天没好好睡过觉,平时就靠咖啡提神。
纠结了一小会儿,她仍旧起身,走到躺椅边上,蹲下来,“楚先生。”伸手轻拍楚誉的肩膀。
睡梦中的男人蹙眉,很快睁开眼。
半梦半醒间,他有些迷糊,那双眼睛雾蒙蒙的。
“该起来了。”宁悦笑着提醒。
楚誉眨了眨眼睛,脑袋很胀,耳边的声音很温柔,让他不愿起来。
“我睡着了”他坐起来,跟宁悦面对面,“挺难得。”
楚誉笑了一下:“宁老师,看来你有催眠功能。”
她接过他递来的毛毯,叠好放在一边,“我个人认为您没什么问题。”
“是嘛。”楚誉站起来,整理自己的领口,“老周说我比较严重,我也觉得是。所以,宁老师,未来要麻烦你了。”
他笑得特别诚恳,宁悦没接话,她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做好的记录,让他签字。
“宁老师,明天我能加个预约”楚誉看也不看,直接签字。
宁悦迎上他的目光:“我建议您可以尝试自我调节,咨询次数不宜太过频繁。”
楚誉遗憾,面前的姑娘又恢复了一板一眼的模样,很冷淡。
送走他,宁悦收拾自己的办公室,下楼吃饭。等再回来的时候,她路过休息室,发现几个实习生聚在里面,都趴在玻璃窗边盯着前台的位置。
她放慢脚步,回头去看,只见前台有个男人在填表,两个前台姑娘围在他边上,不知在说些什么。
男人低着头,头顶的光打下来,照得他的眉眼轮廓十分柔和。
英俊又儒雅。
宁悦摇头笑,难怪被围观了。
她脚步未停,直接进自己的办公室,宋佳乐跟着敲门进来。
“老师,上午您交给我的资料我都整理好了。”
宁悦接过来:“好,我看看。”
宋佳乐等在边上,很紧张,宁悦抬头,“去沙发上坐会儿,下一位女士还没来,趁现在休息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有姑娘问楚律师跟宁悦什么时候在一起
嗯,快了!
宁悦跟楚律师之间是细水长流中的潜移默化,宁悦其实已经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