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秦洛川突然有种可能被容貌耽误了的错觉,顿了一下才道:“温兄也不差,你也可以啊。”
“我当然可以,”杨曦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可我策文肯定不如你们。”
顿了一下他又道:“不过温兄倒是差不远,到时候看皇上怎么选择吧。”
听他们两人在这里胡乱猜测,商清月忍不住道:“也不是没有过状元比探花长得更俊的例子,六年前我就见过。”
虽然他这话的意思是,觉得自家夫君既长得俊,又有才学,但秦洛川咂摸了一番之后,忍不住问道:“那年的状元比你家夫君还俊吗”
商清月哭笑不得,“六年前我才多大啊。”
说起容貌,杨曦不由想到今日在大殿上看到那人时的震惊,忍不住问道:“临风你真的不是京城人吗”
秦洛川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解释道:“真的不是,而且在我父母去世之前,我们世世代代都在山里生活,连镇上都没去过。”
因为口音的关系,在雨溪镇的时候,秦洛川一直说自己是从南方山里出来的,反正他跟秦言之后也住在山里,大家都不疑有他。
商清月听他们这不明不白的一问一答,不由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弟夫你是不知道,”杨曦立马来了谈兴,“今日在金殿上看到皇上的时候,远远的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要不是皇上在金殿上站着,临风又是父亲早逝,我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了。”
“胡说些什么,”秦洛川无奈道,“你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别出去说,若是被人听了去,以为我们在乱攀皇家关系,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吃不了兜着走吧。”
杨曦正色道:“放心吧,以后我都不提了。”
他们关系好,并且杨曦对秦洛川了解,所以他跟皇上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事,不过自己私下里聊聊便就过了,却不知道被有心人留意到之后,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三日后便是传胪大典,依旧是在宫里举行。
参加过殿试的一百二十七名贡士早早的便来到宫里,大殿外面东侧的方向设了黄案,殿檐下两旁有宫廷乐师奏韶乐,文武百官身穿朝服按品级排成东西两个班次,秦洛川跟众贡士穿着专门的公服,头戴三枝九叶顶冠,按会试的名次站在文武百官之后。
在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之后,皇上才来到最前面的黄案前。
又是一番三跪九叩,大典才进入正题,秦洛川却觉得,就这几天的时间,自己下跪的次数,已经比过去二十四年加起来还要多了。
礼部官员在前面宣唱道:“天禾十九年四月,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接下来便是宣读名次,与会试唱榜不同,这次是从状元开始的,秦洛川袖子里的双手忍不住捏成了拳头,视线则紧紧的锁住那宣读的官员。
然而内阁学士手捧黄榜,还没给到宣读的官员,就听原本坐在案后的皇上道:“给朕吧。”
黄榜虽然换了个人来读,但并未耽搁得太久,但秦洛川可不敢像先前盯着宣读的官员那样看着皇上,只微低着头,很快他便听到上头那人沉稳的声音道:“一甲第一名玉州秦洛川。”
随着皇上念出他的名字,秦洛川原本紧握的拳头松开,一直绷着的身体也轻轻的颤了下,有礼部的官员走到他面前,轻轻地道:“状元郎,请。”
秦洛川随着他的指引走出列队,走了几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同手同脚,赶忙调整好步伐后,走到中间的位置,然后才跪下。
接着便是第二名,苏州融思远,当初会试的第三名,秦洛川只见过几回,两人并不熟。
融思远在他右后方跪下后,不知为何,秦洛川突然觉得,第三名很可能真如当初他跟杨曦猜测的那般,是温时宴。
事实很快也证明,他们猜得并没有错。
皇上宣读完一甲三人的名字后,就又让人把黄榜给到了礼部的官员,让其宣读后面的。
除了一甲三人之外,其余人也没有礼部的人引出列队,速度便快了起来。
秦洛川认真听着官员宣读名次,到第七名的时候,他便听到了杨曦的名字,忍不住为好友觉得开心,竟是比之前会试还前进了几名。
黄榜宣读完毕之后,会在宫门东边张挂三日,秦洛川是状元,率众进士观榜之后,就有礼部的官员引导他们前去为稍后的游街更衣。
大红的喜服,顶戴花翎,三人又都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样,才出宫门不远,街道两边就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并且人数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初时秦洛川还觉得挺新奇的,结果还没到半个时辰,他就只觉得累还有吵了。
因为除了围观之外,路上还不断的有姑娘朝他们三人丢花,而且马骑久了,也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秦洛川匆匆赶回家,想要好好歇息,并跟夫郎庆祝一番。
结果走到门口,却见大门虽然开着,自己预料中全家相迎的情景却并没有出现。
秦洛川愣了一下,快步跑了进去,随手抓了个丫鬟问道:“主君呢”
丫鬟激动的道:“主子你可回来了,主君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