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参观各个实验室,听那些人介绍各个实验室的情况就用了一整天,而这一天奚诺以及朱锐和孔家名也并没有和塞勒斯分到同一批次,而且还很巧合的一整天连碰都没有碰到他。
不过虽然没有碰到他,三个人却绝对不可能把他给忘到脑后的,下午是三个人凑一起吃的饭,坐在一起先是交谈了一下今天的见闻感触收获,然后就开始说塞勒斯的事了。
朱锐先说道:“我是按照时间顺序看的,先找了他们导师最早时期的文章,看的有点慢,看了有两篇,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我今天再继续往后看。”
塞勒斯导师最先发表的那两篇学术文章与朱锐主攻的方向还是有出入的,而且还要考虑当时的发表时间,而且朱锐还是一点点每一个数据都是带着怀疑的精神去啃,一晚上能啃下来两篇,那都是因着朱锐自身能力非常不俗了。
奚诺点头:“那两篇我也看了,也没发现问题。”
孔家名汗了一把,这两个是从祖祖坟开始刨啊,“我昨天也看了两篇,看的是塞勒斯的,第一篇是三年前在life sce 上的文章,那一篇我看着倒是没有问题。”
孔家名的话当然是还没有说完的,他嘴巴咧开,眼睛里都是得意:“但是第二篇,我看出来了,不行,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拿电脑过来给你们看。”
说着就起身拔腿就往住的地方跑,喊都喊不住,留下朱锐和奚诺只能坐那等他,朱锐摇了摇头,却也是笑着的,这是个挺不错的消息。
朱锐跟被挠了痒痒似的,都坐不住了,非常好奇:“也不知道孔家名究竟找到的是什么我就觉得塞勒斯那小子不是啥老实人,看看,真被揪出了辫子。”
“我还没有看到塞勒斯的文章,也不知道。”奚诺也同样是好奇的。
奚诺又想了想对朱锐说:“要不,我也去拿电脑来,把我觉得有问题的也让你们看一下。”
“啊好。”
奚诺也去拿电脑去了,朱锐一个坐在那里想着他可要加把劲才行,不能落后这两个太多。
奚诺和孔家名都回来后,孔家名找出那篇文章给奚诺和朱锐看,他已经在数据存疑的地方批注好了,现在指着那个地方说道:“这儿,看他这个数据图,这块范围就不应该是这么好的一次线性关系,他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块过程中引起的温度变化进而影响到的分子运动速度的变化,然后又引发的……”
孔家名一口气将自己的推理说完,奚诺和朱锐听他说完,又从头到尾把这篇文章读了一遍,奚诺涉猎广,理解的也快,在朱锐还在凝眉想时候,奚诺看着那张图说道:“压力的变化倒是能够抵消一部分温度带来的影响,但是你说的对,这块范围的数据他应该是捏造了的,它更可能是一个微向上凸的曲线,而且他用到的材料也不可能达到他图上……”
朱锐这时候也迅速理解了,他说道:“对,他应该就是自己推测出来的完美数据,根本就没有真的做出来。”
三人针对这个地方的疑点又讨论了好大会,越讨论越觉得塞勒斯那小子的数据不真。
这篇文章暂告一段落,奚诺开始讲她发现的,是塞勒斯的导师早期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这里,这个是巯基嘌呤活性代谢产物积累量的数据,看它的最低值,他这篇文章里的实验条件实现这个是不大可能的,因为他采用的……”
奚诺昨日分析了塞勒斯导师五篇文章,找出了这么一篇数据不对的,现在给朱锐和孔家名说完了这一篇,奚诺又开始继续往下分析昨日所说的他们课题组的另外两篇有问题的文章。
把这些都说完,时间都又过去了许久,不过三人都仍热精神奕奕的,朱锐感慨道:“他们导师从那么早就开始不老实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有他的学生,特别是那个塞勒斯也不是啥好的,真是蛇鼠一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他们实验室的文章还能找出来不少这样的。”
奚诺他们把文献关上,我们来找茬的那点刺激激动褪去,这时候心中倒是也没有太多的兴奋之情。
不论是学术界还是其他领域,这种弄虚作假的事都是难以绝迹的,国内是如此,国外也是同样。
虽然感慨了一下,但是该要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该找的茬还是要找的。
只是虽然有问题的文章找出来了,要怎么来验证就又是一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刚才奚诺分析那几篇文章的时候,还找了几篇对比文献作为怀疑的依据,还有种种推理也都能说明那几篇文章中存在着疑点,可是还是不够充分。
还是那句话,最好的还是实验验证来说话,只是他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界交流学习,不是那么自由方便的。
奚诺道:“这几天还是先继续把他们的文章读完,有问题的地方先记下来。”
那也便先这样了。
按照项目计划安排,接下来的几日,奚诺他们这些学生主要是听教授们的讲座,好多都是非常有名气的教授,是这些学生们在各项期刊上经常看到他们名字的人。
而塞勒斯这几日是睡觉都睡不安稳,听讲座也听不进去,总是视线不自觉地往奚诺那边去,眼神阴阴的,又会像是被吓到似的倏地移开。
还总是躲着奚诺走,听讲座的时候也总是跑到离奚诺远远的角落里去。
他期盼着,不要被奚诺看到,不要被她记起,祈祷奚诺能把那天的事情忘掉。
而奚诺所说的,让他帮着给他导师传话的事情,他当然也是没有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