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淡竹靠在窗边的榻上和谢流云下棋赏雪,手里还端着一碗鲜红的车厘子。
冬日里天气干燥, 听秦慧茹说, 今年冬天一场雪都没下过呢。
今日清晨,迷迷糊糊间就听到满院子的下人说下雪了下雪了。
等她从被窝出来, 雪已经下的小了许多, 院子里倒是堆积了厚厚一层, 得有半尺厚,看样子像是昨夜开始下的, 下了一夜鹅毛大雪。
院子里有几丛翠竹,在雪景的映衬下更显得郁葱挺拔,叫人心生好感。
他们的院子就在花园隔壁, 当初修正花园子的时候,特意叫人把内墙修的不高,丛卧室的窗户望出去,还能看见花园里的几株梅树开得正好。
“该你了。”谢流云落下一子, 说道。
江淡竹向来不善棋艺, 等她回头去看棋盘, 她所执的白子已经被逼入绝境,犹如困兽。
小嘴一撇,她往上一趴, “啊!不玩了不玩了!”
谢流云闷声笑, 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个脑崩儿,“又耍赖!”
江淡竹又蹭了两下,问道:“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了”
谢流云一边捡起棋子一边说道:“按计划进行, 估计再有两三天就能好了。”
江淡竹没说话,谢流云撤了棋盘,把人直接抱到了自己怀里,在她头顶轻轻吻了一下 ,声音很轻,“快要留不住了,这里天道快要驱逐你了。”
江淡竹闷闷的点头,“我知道,我感受到了。”
她看向床边的那个匣子,那是她挑出来的几样护身法宝。
“今晚就拿给爷爷奶奶吧。”
谢流云摇头,“等都准备好了再给吧,免得他们担心。”
“也好。”
看她一只情绪不高的样子,谢流云有心想哄哄她,贴着她的鼻尖问:“中午吃火锅”
江淡竹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被他捉住狠狠吻了一通,又把人抱起来压回床上去,坏笑道:“这天气,还是适合做一些运动,暖身子。”
江淡竹脸蛋羞红,骂道:“流氓!”
谢流云一边扒她衣服一边笑道,“只对你流氓!”
直将她剥了个精光,看着她凝如羊脂一般的肌肤,谢流云再也忍不住,三下五除二的也将自己衣服除去,然后扑了过去。
两人一直闹到了中午,江淡竹被他折腾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趴在他身上直喘气。
谢流云亲自倒了温水,用毛巾给她一点一点擦干净,又给两人换上干净衣服,把人抱到了暖炉边上的小塌上,动手把湿漉漉皱巴巴的床单给换下来,这才空下来倒了两杯茶喝。
才喝两口,两人正准备说点正事儿的时候,秦慧茹打发心月狐过来叫他们吃午饭了。
一家人在圆桌前围坐下来,中间一口热辣的红汤锅翻滚着,江淡竹压抑的心情也好了几分。
“今儿下雪,正适合吃火锅。快来快来,咱们也能热闹的说说话。”秦慧茹脸上满是笑意的,招呼他们坐下。
江空青因为前几天犯了错,现在正狗腿的讨好江淡竹,“姐,姐夫坐这儿。”
江淡竹没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哼哼唧唧的骂了一句,“小笨蛋。”
江空青就讨好的笑。
一家人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有说有笑的气氛驱逐了江淡竹心头的郁闷之情,脸上笑容扩大许多。
又过了两日,天气放晴,地上积雪开始消融。
江淡竹站在廊下望着天空,神色淡淡。
毕月乌走进来汇报,“小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江淡竹勾了勾唇,“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谢流云手里拿着一件外套给她披上,“走吧,鱼儿上钩了。”
江淡竹回身抱着他的腰蹭了蹭,“我还没吃早饭。”
谢流云说道:“路上吃吧,小心鱼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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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首长正在和一名年轻人喝茶,笑眯眯的:“秉杰这次学成归国,可是一件大好事。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在纽约还发表了两篇论文,引起了很高的关注,就连nasa都抛出了橄榄枝。”
被称作秉杰的年轻男人微微一笑,似乎还有些腼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温和的说道:“倒是没有温叔说的那么厉害,当时nasa肯招揽我也是因为我的一位导师正是nasa的顾问,若是没有这位倒是,恐怕我是谁,人家nasa都不知道呢。”
江淡竹推开门,手里拿着一套煎饼果子,目光在温首长手上的那杯茶上飘过,笑容满面的说道:“可不是呢。若是没有亨茨维尔教授,你又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啊”
她向来直来直往,最不屑与跟这些人耍嘴皮玩心眼子,一句话拐七八个弯的让人难受的很,她哪来的那个闲时间陪他们逗闷子。
林秉杰面色毫无变化,似乎没将她的嘲讽听进心里去,只是笑道:“既然温叔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找温叔你下棋。”
温首长脸色有些莫名,林秉杰是他收养的孩子,自小看着长大的,向来温和有礼,好学上进。可是江淡竹的性格他也最了解不过,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别人。
江淡竹毫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温首长手里的茶杯,轻轻吻了一下,“唔,好东西,怪不得一回国就马不停蹄的来这呢,可见是下了血本了。”
温首长脸色一变,江淡竹这意思是说这茶里有东西
林秉杰瞳孔微微扩大一分,这人当真是好敏锐的性子。
他神情颇为无辜,“这位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淡竹也好不跟他客气,伸手就推翻了一桌子的茶具,这段时间以来她心里一直憋着气呢。
叮铃咣当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江淡竹手中还剩下的半个煎饼果子就甩他脸上了,“狗东西,少在本宫面前作态,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温首长到底是个见过风浪的人,饶是眼下的场面乱到这种模样了,他还坐的住,“小竹,你这是摆的什么局”
江淡竹哼一声,“自然是瓮中捉鳖了。”
谢流云坐下来笑道:“皎皎素来直来直去,你别见怪。”
温首长又道:“秉杰也坐,也看看这丫头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江淡竹又是一声冷哼,“鼠首蟑尾的哪里配和我平起平坐了,如今我肯瞧他一眼,也是他祖上八辈子修了佛了。若不是碍着您的面子,碍着我这些年来的心血,这等人我早就挫骨扬灰了他!”
林秉杰的温和再也装不下去,他依旧带着笑容,但眼中却是阴森一片,“这么说来,江小姐倒是对我了如指掌了。”
江淡竹轻蔑一笑,“孙悟空逃不出如来的五指山。”
“江小姐断定我会输”
“不能更肯定。”</p>
“江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我的,我自认为我隐藏的很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