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府里安排的是两辆马车,白先生和周靖祺一人坐一辆,结果上车前,白先生突然说道:“白某听闻二少爷棋艺精湛,不知可否讨教一番”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自从上车后,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可两个人一盘棋也没下完。
红柚觉得他们两个要不都是臭棋篓子,要不都是高手,鉴于对周靖祺的盲目信任,红柚觉得是后者,她忍不住看了白先生一眼,暗道福王这个幕僚能力不错啊。
不过,红柚转念又一想,福王能让他做这么重要的事,肯定是相信他的能力。
不过,这白先生是不是有什么怪癖,怎么时不时就要抬头看周靖祺一眼
等等——
红柚瞳孔微缩,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捏住周靖祺的手,然后另一只手拿起绣帕替周靖祺擦拭额头上的细汗,故意担忧道:“少爷,您身体不好,改日再下吧”
周靖祺感觉到手上的力度,微微看了红柚一眼,然后看向白先生,道:“白先生,我这身子不争气,只能改日再约了。”
白先生看着周靖祺略微苍白的脸色,放下手中的棋子,歉然道:“是白某不对,沉迷于棋局,竟忽略了二少爷的身体,请二少爷恕罪。”
“无碍,见猎心喜,我亦有同感。”
白先生见周靖祺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又再三道歉以后,才下了马车。
白先生走向自己的马车,嘴角微微勾起。
马车上,红柚早就放开了周靖祺的手,透过窗户见白先生走远,才说道:“少爷早就知道白先生另有目的”
红柚看到白先生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周靖祺一眼,才猛然意识到在外人眼中,周靖祺身体很弱,如此费脑子的事情,肯定会很消耗他的精力才对。
红柚想到这儿,立刻拿出绣帕,打算假装替周靖祺,借此提醒周靖祺,可红柚没想到周靖祺额头上真的有汗水。
那时,红柚就意识到周靖祺他可能早就知道了。
“你很不错。”
周靖祺并没有回答红柚的问题,因为这显而易见,他只是夸了红柚一句。
能被周靖祺夸,红柚还是很高兴的,“奴婢也是侥幸才注意到的……少爷,那白先生是敌还是友”
周靖祺摇头,“都不是,白先生是父王最重要的幕僚,没必要和我走得太近,他刚才不过是想验证他的怀疑罢了。”
“那,少爷可曾暴露”
红柚虽然不知道周靖祺为何要装身体虚弱,可她知道周靖祺能装二十年,自然有他的原因,他肯定不希望暴露。
“当一个聪明人怀疑一件事时,那就代表他最少八成的把握。”
意思就是周靖祺已经暴露了。
“那……”
红柚有些担忧。
“放心,白先生不会乱说。”
同样地,越聪明的人,越不会多说。
听了周靖祺的话,红柚虽然放下心,可她对白先生却多了一丝忌惮,能让周靖祺承认他是聪明人,那就说明白先生不容小觑。
潮州八县,各个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几个时辰就可以到达临县。
和海阳相邻的有三个县城,分别是饶平,大埔和澄海。
周靖祺和白先生事先早就商量好,先前往饶平,然后是澄海,最后一站是大埔。
几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饶平县衙,此时饶平县令,县尉及其他一干人等都在县衙门口等候。
等周靖祺下了马车,饶平县令等人皆拱手道:“臣等见过二少爷。”
虽然周靖祺是福王的儿子,可他本身并无官职,饶平的官员并不需要跪拜。
当然如果周靖祺以大周皇室的身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周靖祺并无此意,饶平的官员也没人想这茬。
毕竟这里先是福王的封地,然后才属于大周,藩王封地的官员一般都是先忠于藩王的,这也是经常有藩王犯上作乱的原因。
随后,周靖祺和白先生在饶平县令的带领下,走进县衙,然后白先生说道:“王县令,今日我和二少爷只是为了巡视饶平县,想必该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我们也不耽误时间,你直接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