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心理医生又说了一大堆的专有名词,温予冉没细听。
几分钟后,温予冉挂断了电话,望着窗外。
大脑放空了一瞬,快速的心跳声渐渐平稳下来,头脑清醒得可怕。
是幻觉吗
温予冉一边给自己提问,一边闭上眼,用手掌盖住眼睛。
她很想相信那个画面是幻觉,所以才专门给心理医生打电话确认。
可是一旦冷静下来,密密麻麻的细节和线索就浮出了脑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摆摊的黄衣大师说,她被一个女鬼缠身,阴气极重。
小姑娘皮肤冰凉阴冷,不会脸红,接吻时也气不喘心不跳。
还有……
曾经不知多少次捉到过的尾巴,都因为脱离常识而把怀疑压了下去。现在,所有出现过的疑点都浮出水面,一点连一点,串出一个接近真相的结果。
温予冉感到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寒,寒意顺着经脉直入心底。
.
“咚咚咚”
三声轻而稳的敲门声传来。
温予冉看了眼吊瓶,发现这瓶药水快打完了。她以为敲门的是来换药的护士,便默许了来人进门。
下一秒,病房的门开了。
一个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乌黑的辫子乖顺可爱。
是小姑娘。
温予冉的心跳漏了一拍。
“医生说你马上就能出院了,我给你带了粥,你……”
小姑娘白白的旅游球衬着白白的皮肤,格外晃眼,那只白皙的手勾着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应该是粥。
说话时,小姑娘的语气又柔又软,曾经每每都能让她心安。
但这一次,温予冉感到一丝极度的恐惧。
温予冉用力克制住恐惧。
现在还没有完全确认,那个画面仍然有一定可能是幻觉,不能太早下定论。
不能太早下定论。
不能太早下定论。
问一遍遍地说服着自己,终于她张了张嘴,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说出了那句话:“你过来一下。”
小姑娘歪了一下脑袋,提着粥,慢慢地走到病床跟前,站定。
温予冉撑着床褥,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脚,然后缓慢地坐了起来。
从温予冉的角度,能清晰地看到小姑娘外套上的灰尘和褶皱,能分辨出肩膀上垂落的乌黑的头发丝,还有小姑娘鲜红的嘴唇,能勾起一些暧昧的回忆。
看起来,是多么鲜活完整的一个人。
温予冉颤抖着,抬起手,以极缓的速度上移,将手指伸到了小姑娘的鼻尖下面。
指尖的触感很凉。
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别的感觉了——没有热度,没有气流,没有呼吸。
一个鲜活的人,不会没有呼吸。
所以……
一个长久的疑案找到了拍板的证据,再无翻案的可能,数不清的细节和线索找到了合理的去处,一条条汇合成股,最后笔直地流向唯一的答案——
小姑娘不是人,小姑娘是……
短暂的静滞后,温予冉反应过来,促然收回手,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战,无意识地向远离小姑娘的方向移了移。
心跳的节奏瞬间飙升,快到异常,恐惧和太多复杂地情愫混杂在一起,什么都理不清。
手心是湿的,全是冷汗。
温予冉望着小姑娘,目光里浸满了恐惧和戒备。
小姑娘也望着她。
眼眸黑白分明,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