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瓴开口正准备说些什么, 却见有个略微眼熟的身影从宫门里匆匆忙忙走了出来。
她赶忙扯着柳喻川躲到一边暗中观察着。
“站住,宫牌。”守门的卫兵将长刀一横便拦住了那人的脚步。
她慌慌张张的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块刻有“定华宫”字样的宫牌, 眼神始终飘忽不定。
封清瓴望着她,一对好看的桃花眼微眯了眯, 划过一道冷光。
“走吧。”卫兵狐疑的望了她一眼, 随后还是收起了长刀给她让路。
那人利索的将宫牌收了起来,许是因为紧张和心虚, 她始终低着头。正在她准备离开之时, 听得有人在一旁吼了一声。
“站住!”封清瓴一步跨了出去, 敏捷的将藏于裙下的青佩剑往她身前一挡, 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她慌张的抬起头去瞧拦路人, 在看清是封清瓴时心下一凛, 扭头便要跑回宫里。
柳喻川亦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赶忙从后面拦住去路, 可这一拦不得了,他竟发现这个宫女眼熟得很。
那人赶忙低下头去, 企图掩藏自己的面容。
封清瓴见他二人气氛有些微妙,便是更确定了心里的猜想。
她望着柳喻川抬了抬下巴,“怎么,你认识她”
柳喻川好看的眉头拧了拧,他定睛看着眼前的小宫女, “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少、世子怎么会见过奴婢定是世子记错了。”她几乎是立即否定了柳喻川的话,由于着急与他撇清关系,也自然是露出了不小的破绽。
封清瓴在一旁静静看戏, 并不再搭言,因为她相信柳喻川绝对能认出这个女人来。
猛地,柳喻川一拍手里的那把扇子,复又指着眼前的人儿,“你不是从前长姐院里的那个……玉桃”
玉桃此刻是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怪她从前爱慕自家少爷,经常献殷勤的往柳喻川的院子里跑,只是未曾想到今日倒是坏了自己的大事!
“世子认错了!奴婢不是什么玉桃,奴婢也未曾见过世子,奴婢是婉妃娘娘定华宫里的当值宫女阿玉!”
她说着便要逃开,不料封清瓴手里的青佩剑猛地出鞘,寒光一闪,便已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柳喻川还在一旁思忖着,不知眼前到底发生了何事,封清瓴已然朝着玉桃凛然一笑。
“你既然未曾见过世子,又怎会上来便道明他的身份况且你始终不敢与我对视,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玉桃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却并没有认输的意思,只见她咬了咬牙一双眼睛毫无畏惧的迎上了封清瓴那满是戏谑的眼神。
“封四小姐这是做什么奴婢并未做错什么事,您这般草菅人命不怕陛下怪罪吗”
“还是个有骨气的。”封清瓴冷笑道,“威胁我,就凭你也配”她说着将剑刃又往她的喉边逼近了些。
“说,是谁派你卧底在婉妃娘娘宫中的”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大家皆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她需要将这件事当着柳喻川的面说出来。
柳喻川望着眼前的一幕也总算是清楚了方才封清瓴如此的原因,他微眯了眯眸子,一对丹凤眼中尽是冷意。
“并没有人派我去卧底什么,四小姐莫要血口喷人!”玉桃依旧不愿松口。
死鸭子嘴硬。封清瓴的脸色愈发冷了,“你可想好了,今日陛下方才允我暂代神武大将军之位,我杀了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确定还要护着你那位主子”
玉桃明显动摇了,她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我……”
果然,再忠心的奴才也是怕死,都不如一条狗。封清瓴冷眼瞧着她,静候她的下文。
不料柳喻川却是先开了口,他伸手将她的剑拦了下来,“四小姐且先将剑收起来,她既是我柳家的人,此事便交由我来处理吧。”
“哦”封清瓴眉尾轻轻一挑,饶有兴致的看向身边的柳喻川。
原本以为他会静静在一旁看戏,不掺和其中,未成想竟是将这玉桃救了下来。也不只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想着私下将这“家丑”处理了。
柳喻川垂下眉眼笑得温柔,只是那笑容中如初见那般带了些许的冰冷与疏离。
“我已将此事猜的差不多了。想来是长姐将玉桃送进了定华宫,听闻这几日婉妃娘娘身子不太好,怕是玉桃照顾不周,还望四小姐息怒。且让我将其带回去仔细审问,明日定会给四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
听他如此说,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将剑收回鞘中,让柳喻川带走了玉桃。
不过这样也刚好如了她的愿,既让柳喻川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与他的不可能,亦是能让他与皇后生出些许嫌隙,再好不过。
封清瓴想着便伸手从她怀里掏出了那块定华宫的宫牌,“你既是皇后的人便不能再拿着这块宫牌了,婉妃娘娘的药亦不用你及你家主子再操心。”
她将宫牌往自己袖兜里一塞,朝着柳喻川微微躬了身以示辞别,转身便只留给了他们二人一个背影。
柳喻川方才还噙着笑意的唇角瞬间冷冷的垂了下来,他瞧都不瞧玉桃一眼便径自上了马车准备回府。</p>
玉桃跟在后面几次欲言又止,终还是怯怯的开了口,“世子,皇后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