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一直都是带着笑的。
林谦是个疯子不假, 但也是个爱笑的疯子。
她的唇角略有上扬, 天生的笑脸。
无论多么危险的时候她都笑的出来,好像没什么事是让她笑不出的。
不。
白芨垂眸。
她见过。
林谦终于笑不出的样子。
女人唇色艳红偏暗, 之前好像是化过妆来的。
但是她知道,林谦不会化妆, 一切化妆品对于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加持, 没有人会因为她是否化了妆而多看她一眼,也不会有人因为她没有化妆而不去看她。
林谦有一双有点凉薄的眼睛,却长着一张看起来很好亲的嘴唇。
她也知道, 上一个敢在林谦面前和她直接说出这话的人死像有多么……华美。
鲜血顺着洁白的大理石柱流下来, 林谦站在尸体面前欠身,感谢对方难得一见, 并且轻浮至极的赞美, 因此她回以无论对说来说都过于隆重的回礼。
林谦低下头,她只要再向下一点点,就能亲上白芨的嘴唇。
在将要亲上去之前, 林谦说:“您越来越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
林谦眼中有着一些看起来像是希冀的光, 像是星空。
白芨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 道:“她是谁”
“她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白芨笑着说:“我非常感谢你, 这时候还不忘记夸我的相貌。”
林谦好像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她真的很美。”
“那我呢”
“您也一样。”
白芨抬手,手指轻轻地按上了林谦的嘴唇。
触感比她想象的还要软,还要凉。
她身上很热, 她总觉得直接接触上去,会让她好受的多。
“是你和喻祁说的,”白芨道:“您爱的那个女人吗”
林谦道:“她不是我的爱人。”
白芨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似的,“那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什么都不是,我们……”
“什么都不是的人会让你这么执着吗林谦,”白芨认真地问:“还是说她欠你钱了”
林谦对于她这次莫名的坚持也觉得有些无可奈何,“不,没有。”
“那你和她,”白芨不依不饶地问:“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林谦本来想敷衍的,但是这种事情并没有敷衍的必要,可是也没有详细回答的必要,她道:“如果非要说我们有什么关系的话,我们是同学,是战友,是同事。”
“同学”白芨咀嚼着这个词,“她也是中央军校的学生吗”
“曾经是,”林谦捏着白芨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以便能够随时审视她的表情,“但她已经毕业很久了。”
“你们还有联系吗”
“我们已经,”林谦顿了顿,“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白芨道:“林谦,我和你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知道,你不是一个很看重感情的人。”
这样毫不留情的评价让林谦笑了起来,她道:“是。”
“你并不注重感情,”白芨继续评价道,如同医生在分析病理那样冷静,也那样的冷漠,“你在博物馆内的资料我也看过,你看不珍视人命,那些人在你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的区别,没用可以随时放进棺材里,有用的根据需求让他活着或者主动地、自愿地去死。”
白芨浑身都是滚烫的,唯有声音冷淡无比。
在发情期和别人聊这个,恐怕任何人都会觉得她疯了。
“你爱的是权力。不是民主自由的权力,而是强权。你支持集权,也乐意集权,从你在博物馆的表现就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我很庆幸你不是一个掌权者,不然你只能是个暴君。”
林谦手指在白芨喉咙上滑动了一下,似乎在感受指下细腻的皮肤,“很对。”她说。
“这样的你,”白芨道:“为什么要执着一个多年未见的、并且关系并不亲近的人的死活”
“因为她过于动人的美丽,让我念念不忘,”林谦道:“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你真的不爱她吗”
白芨感受到那支卡在她喉咙上的手缩紧了。
“但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议长阁下。”林谦笑吟吟地问。
“我的……”她此刻说话都很艰难,“微不足道的好奇心。”
话音未落,她就闻到了一抹香气。
是林谦的味道。
属于alpha的信息素轰然炸开,浓烈的香气简直令人窒息。
林谦眼中的情绪复杂至极,“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她再次问道。</p>
本能的排除让白芨很想去拿抽屉里的那把枪,可即使只是伸手的距离,她却最终还是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