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如果有人敢在白芨面前说这样话, 她会觉得对方是想死但是不好意思直说。
林谦就不一样了, 她想活,白芨知道。
可她也愿意做一些找死的事, 这点白芨也知道。
白芨沉着脸,没有动。
林谦的嘴唇, 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白芨豁然起身, 一把枪抵住了林谦的脑袋。
她是有枪的,但是她之前对于林谦的态度,近乎于纵容。
这时候, 她应该让这个混蛋知道何为上下, 然后开除,报警, 让她滚到军事法庭去。
她回头。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月光照进来,颜色冰凉冰凉的。
在这样的月光下,林谦的神色也有点冷。
白芨的枪差点没掉到地上。
她咬了咬牙, 试探着开口, “元帅, 你把脸换……”
林谦用手碰了碰她的枪口,抬眼笑了。
林谦的信息素一直都是浓烈的玫瑰花香。
白芨也觉得这样艳丽的花配得上她, 也很配她。
投影再真实,哪怕模拟出了体温和触感也不过是投影。
可这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白芨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她也确实说了点什么。
她这个时候应该叫保安人员上来,检查这个人是不是冒牌货, 不对,不能叫保安,这么多人,她不能保证不出什么事。
那就只叫自己身边的人上来,带她去检验。
似乎也,不需要。
白芨见过很多林谦的仿制品,处于各种目的,完美无缺,相似至极。
只不过那些人谁也学不来林谦的神情,学不来她的态度,还要她永远都含着笑,吊儿郎当的语气。
可这个人却是的。
却是一模一样的。
白芨可以确认她的身份,不需要任何专家,不需要任何仪器,她就是如此的笃定。
所以,她应该干什么
或者说,她应该说点什么
她原本是想恭恭敬敬地叫一声林谦元帅的,但是最终,她把枪往前顶了顶,低声道:“把衣服脱了。”
白芨说完就觉得自己疯了。
但是面前的人如果是林谦,那么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不仅可以接受,她恐怕还会接受的非常高兴,毫不勉强。
“脱衣服”林谦重复这个两个字,翘起嘴唇笑了。
她之前用那张脸不仅是为了防止别人找到她,也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林谦元帅长得非常好看,不过和白齐光那种正经的好看相比,她的好看就显得很不正经。
即使她什么都做。
但是又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人。
所以之前军部很多人和林谦交流的时候都不愿意看林谦的眼睛。
首先是这双眼睛漂亮,可再漂亮的眼睛的主人要杀人的时候都不会有人很想欣赏。
大多数军官汇报完工作就走,要是战况喜人,能得到奖励——林谦元帅亲自讲笑话。
这也算是军部保留节目,每次看见白齐光面无表情和林谦的皮笑肉不笑,二者鲜明的对比都能让林谦每年都不变,除了主人公名字改变的笑话有趣不少。
“我为什么要脱衣服”她很认真地问。
“因为,”白芨笑了笑,道:“晚辈得罪。”
她很客气,很有礼貌地,开了枪。
子弹擦过白芨的耳垂,嵌入墙壁,留下了一圈蜘蛛网形状的口子。
林谦眯起眼睛,她看着白芨,然后笑了起来。
林谦任由枪指着她,然后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嘴唇。
林谦的身体是温暖的。
明明抑制剂已经生效,白芨却觉得自己比刚才还要热的,简直能燃尽一切理智。
“林谦。”她低声道。
“嗯”
“林谦。”
林谦停下动作看她。
“林谦……”
她小心翼翼地亲吻她的眼睛。
林谦……
……
这种事情的结果就是白芨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她确认了一下,整个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从始至终也只有她自己。
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着整齐地坐在椅子上,面前还放着空了的抑制剂。
白芨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个梦,是个很艳丽的梦。
是个很艳丽也很荒谬的梦。
白家家风严谨,崇尚婚前禁欲,白芨深受其影响多年,自成年之后所有的发情期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抑制剂度过,这种梦她在刚刚分化的时候都没有做过,何况是现在。
她的头发有一小半黏在了脸上,身上之前出了汗,又被空调吹干了,十分不舒服。
之前的信息素香水已经掩盖不住她身上的味道了。
太凉了。
白芨这样信息素的味道在发情期时可能很难对于异性产生什么意乱情迷的效果,这个味道时时刻刻都能让人清醒,冷静,效果跟镇定剂似的,吸一口都肺部都觉得凉。
她……
白齐光揉了揉太阳穴,她都干了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林谦元帅在现场,并且知道这个梦的内容的话,可能会笑呵呵地接上一句我啊。
但是林谦此刻不在,整个房间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白芨不是不明白这种梦并不能意味什么,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可是……
可是对象是林谦!
上一位议长对于白齐光有着相当的崇敬,办公室里也挂了一幅油画。
是仿照白齐光授勋那天和林谦一直的油画的风格,人物特征抓的很好。
事实上,白齐光这个人的人物特征就是面无表情,如果她的画像是笑着的才能叫另辟蹊径和惊世骇俗,之前学术界还为白齐光参谋长究竟会不会笑争论了长达半年之久。
白齐光的神色一直都像是经过丈量的那样,只不过这次白芨觉得很嘲讽。
画面上的白齐光参谋长俯视着她,眼中像是嘲弄。
白芨勾了勾唇,回了一个好像是镜面似的表情。
到底为什么</p>
白芨烦躁地扯着自己的衣领,衣料有点黏在身上了,她只想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