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动了一下手腕, 她的手腕响了一下。
或者说, 她手腕上的东西响了一下。
“我知道,”白芨语气饱含笑意地说:“你可以轻易地打开任何手铐, 这种合金完全贴合皮肤,质地柔软轻盈, 就像是带着流苏手链, 不会影响正常活动, 当然, 长度也始终,它的密度和弹性非常强,你可以带着链子去这个房子之内的任何地方,包括花园。”
林谦看着自己右手上这个半透明的链子,又看了看链子上没有任何反应的显示屏,“这是什么”
“白氏庄园内有配合着使用的发射器,你只有在发射器的范围内是安全的。”
“如果我离开了发射器的范围。”林谦假设道。
“那就会, ”白芨笑的更开心了, “砰地, 炸开。”她用了一个拟声词。
链子的末端在一个看起来就十分解释的机器上。
白芨顺着林谦的目光看去,道:“对, 还有这个, 强制关闭会导致爆炸, 破坏也是。”
林谦捏了捏自己手腕上的东西,如白芨所说的,非常柔软, 她抬头,微笑道:“感谢您在杀了我的同时,还愿意用白氏庄园为我陪葬。”
白芨回以微笑。
虽然白芨把话说的很绝,但是林谦还是觉得,白芨不会要了她的命。
这也是她信任白芨的原因之一,不单单是因为白芨的脸,还有那种不可名状不可思议的信任,她本能地信任白芨不会杀她,就像她本能地恐惧一切针管。
那是从生死之间锻炼出的习惯。
林谦定定地看着白芨的脸。
哪怕白芨一直在否认,她还是笃定,这个从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用,只能做傀儡的议长阁下和当年大权在握风光无限的白齐光参谋长有什么联系。
不会是后人。她想。
白齐光没有子女,没有结过婚,她也没有伴侣,无论男女。
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白齐光都不应该如此,可她就是如此,她到死都是孤家寡人,在熟悉的人或过世或离开或疏远之后,陪伴了她近十年的就只有一只猫。
一只既不稀有,也不多么漂亮的黑猫,绿色的眼睛,似乎之前是只野猫,性格非常差,因为白齐光的手腕上在收养这只猫之后总是有很多的小划伤。
不过在她过世之前不久,这只猫就死了,据说白齐光把它埋在了白家的花园里,为此还遭受过不少反对。
白齐光没有兄长,也没有姐妹,她死后,由她叔叔继承了白家。
就算是和白齐光血脉最近的、现在还活着的,没被冻住的白喻祈给林谦的感觉也只是像白家人,却没有一点和白齐光相像。
与长辈相似的状况不是没有,只是少见,白芨这样地像白齐光,却对自己的父母含糊其辞,要么,她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要么,她就在撒谎。
林谦垂眸,掩盖了眼中的算计。
她相信白芨不会杀她,却不代表她相信她的话。
“我还有事,”白芨看了眼表,道:“晚上再来看你。”
“晚上”林谦重复道。
“晚上。”
“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被你囚禁的小情人。”林谦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说。
白芨道:“可以,但是你哪里像金丝雀”
况且以白芨阁下的身份地位还有美貌,怎么看吃亏的都不是林谦。
“比如性格,我非常娇弱,”林谦坐了起来,抬手环住了白芨的脖子,凑了过去,道:“如果一旦离开你,我会非常非常难过。”
“我等你回来。”她几乎要亲上白芨的耳朵。
白芨伸手,又僵在了半空,不知道是想推开她,还是想抱她。
最后还是林谦放下了,又躺了回去,懒洋洋地说:“再见,阁下。”
白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没有情趣,不解风情上这点看,白芨也是如此。
她一边走一边让电脑替她联系段翎。
那边不过停顿了几秒,就被立刻接通了。
因为没有显示器,白芨没法看见段翎的表情,但还是从段翎阁下极力压制的声音中听出了他的愤怒和不满。
“您的声音似乎不太对,”白芨温和地问:“感冒了吗”
段翎冷漠而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没有,让您费心了。”
“您的爱人怎么样了”他问:“我非常遗憾抓捕了她,并且上了新闻闹的人尽皆知,虽然这件事您算是受害者,但是却险些让您成了笑话,对此我一直很过意不去。”
“我的爱人也没有任何罪名,”白芨道:“不是您上次联系我,亲口告诉我的吗她现在很好。并且很感谢您在军部对她的照顾。”
段翎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唇。
“您的身体一直不太好,”白芨又把话题绕了回来,“我记得林谦阁下之前似乎因为这件事和您提过,让您好好休息。”</p>
段翎对于白家人本来就毫无好感,更何况是和白齐光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芨,他笑了笑,道:“我非常感谢林谦阁下的关心,也非常地荣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林谦阁下的关注的。比如说您的长辈,白齐光阁下。据我所知,她与阁下共事多年,两人关系却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