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还有点无助。
就好像是找不到家、又受尽了欺负的孩子。
白芨见林谦的表情还有点放空,还有点呆呆的样子,心情好了一些,伸手,捏了她脸一把。
“疼!”
“疼你就清醒点。”白芨道:“别在那睡着。”
她收手,发现手感没什么特别的,和其他人的差不了多少。
“哦。”林谦道,林谦进了卫生间。
白芨惊讶地发现自己还想上去再捏一把。
白芨低头看自己的手。
这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手指细长,没有任何伤疤,也没有老茧。
她觉得自己疯了。
还是自己的手疯了
白芨和林谦一起去的,但不是一直在一起的。
白芨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不能像林谦一样,一直呆在角落里就可以。
林谦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自己安安静静的喝酒。
要不是章衍云来了,这个地方恐怕会一直安静下去。
“您为什么不在白芨阁下身边”
林谦笑道:“寸步不离地跟着她,那是保镖才会做的事情。”
章衍云笑,道:“我以为您在等什么人。”
林谦用一根手指按住自己的嘴唇,道:“将军阁下,这样的话不要随便说,我的爱人很容易生气。”
章衍云道:“您很害怕她生气吗”
林谦道:“她身体不是很好,生气了身体会不舒服。”
章衍云偏头看她。
林谦露出一个分外温存的笑容,道:“我会心疼的。”
她当然是在胡扯,但是眼下这位章衍云将军一直在套话。
章衍云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刚才到底要问什么她现在听见的又是什么
白芨找林谦的时候就发现林谦和章衍云在那坐着,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聊天。
白芨想她可太不愿意看见这一幕了。
白芨从来都被人认为是特别节制欲望的人,她身居高位,虽然没有实权,但要是想做一些事,一些不撼动政权,可在别人眼中颇为过分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她没有,她活得一直都像是靠燃料活着的,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多余的欲望,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但她不是,她有欲望,只是她的欲望不是她所在的位置能实现的。
她只能压制,压制了多年的结果就是变质。
那样的感情既深沉又有些诡异,她有的时候甚至想把林谦关起来。
只要把她永远关起来。
白芨看着林谦的笑容,灯火下,神采飞扬。
只要把她永远关起来,她就永远是你的。
她想亲手将锁链扣在她的脖子上,她想彻底禁锢她的身体,想让她永远都在一个地方。
林谦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她,闭上眼睛之前,看见的也是她。
白芨想,这可太诱人了。
她只能祈祷林谦千万别再做出什么让她情绪不稳定的事情,不然她可能真的会把这些想法付之于实践。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在林谦朝自己的双腿开枪的时候,她在愤怒后怕心疼之余的情绪。
她想拿起那把枪,再补上几枪,让她彻底无法动弹。
然后将她关起来,就这样,就很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去做这件事情。
只有她知道。
林谦虽然对白芨的想法无知无觉,但还是本能一般地感受到了一点凉意,从脖子上升起来。
她回头,正好看见白芨站在那,看着她笑。
这一笑可太好看了,好看的林谦有几秒是愣住的。
白芨走了过来。
“议长。”章衍云道。
“章将军,晚上好。”白芨道。
章衍云换下了那一身隆重的礼服,现在穿的虽然也不是普通的军装,但是并不像早上那样。
她的胸口也没有一枚徽章,有的只是一根陈旧的钢笔。
白芨笑容不变。
她记得,这跟钢笔,好像是林谦的吧。
好像是当年,还在军校的林谦的吧。
好像还是,林谦非常喜欢的、即使获封了将军都没有更换的那支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她怎么可能记错呢
林谦觉得自己的脖子又开始凉了。
林谦正要开口,宴会厅的吊灯晃动了一下。
然后,是轰然的炮火声。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芨:林谦现在人是我的,我怎么会在乎一个奖章,哪怕那是林谦的第一枚奖章,一支钢笔,虽然是她最喜欢的那支钢笔,她都送给了谁呢(盯——)
林谦:那你把枪放下来再说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