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需要一件利器。”
苏汣赤脚探过来,踩住他往回缩的手指头,龙应棠脸上又开始泛红。
“应该难不倒首领大人吧?”
脚趾在他食指尖摩挲,他变出兽爪的时候可锋利得很。
现在男人腿上的伤,死马当活马医也许只有一个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把伤口表面被毒素浸透的坏肉全部割掉,包括断裂的腿骨裂缝里被浸到的部分也要刮掉,再用温泉水治疗。
龙应棠明白过来她是要自己现场给她打一把石刀出来,脸红红地从她脚下抽回手指。
“嗯。”
应了一声,他也不问拿利器是要干什么,对她完全信任。
立即化出利爪,一掌先碎了面前的石块,再五指飞快又刨又抓,苏汣只觉得面前一片虚影,石屑到处乱飞。
眨眼功夫,石块已经被“打磨”成了薄薄的一片石刀。
龙应棠收回爪尖,捏着刀片在浅水里涮了涮,抬手递给苏汣,“可以吗?”
声音比之前更加有力,却显得有点嘶哑。
那动作,仿佛是在朝心爱的人献上全世界最好的宝贝。
苏汣瞥一眼破布那里,情况不太乐观啊,这家伙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他眼白都已经泛起血色了。
原本普通的圆瞳,此时已经上下拉长,隐隐要变成竖瞳的趋势。
“可以。”
她接过刀片,在男人腿边跪坐下来,“我要清理腐肉,首领大人没问题吧?”
龙应棠眨眨眼,看着“全世界最好的宝贝”正泛着冷光在自己腿上比划,当然是,“没问题。”
他是豹族最强壮的雄性。
这点痛算什么。
但是,“不用叫我首领。” 那样显得十分疏远见外。
苏汣手上动作停下,看了他一眼。
龙应棠立即撇开视线,含糊地解释,“你也不是豹族的臣民。” 说完就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这不是更加见外吗!
他其实是想说,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比如,应棠。
“哦,那我叫你什么?” 苏汣嘴角忽然勾起个笑,“……棠棠?”
龙应棠猛吸一口气。
感觉六肢都不是自己的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瞳孔完全变成竖瞳,因为心绪激动,紧缩成一条细细的竖线。
“嘶!”
谁知,下一瞬就感觉生生被人挖掉一块肉似的剧痛。
事实也是生生被人挖掉了一块肉。
苏汣的糖衣炮弹打得又狠又准,已经在男人心里荡起双桨的时候手起刀落,一大块腐肉被割开。
“忍着。”
还只是被割开而已,石刀毕竟不够锋利,一刀下去并没能把肉完全割掉,反而因为割开之后还有黑血,苏汣不得不再割深一点。
没有麻药没有合适的工具,这种钝刀子割肉是最痛苦。
说是这么说,忍着,龙应棠也确实忍着,除了最开始猝不及防嘶了一下,后头就一直咬着牙闷声不吭。
牙关紧咬时,侧脸咬肌的轮廓像是雕刻般清晰地撑起了皮肤,可见其用力。
苏汣看他眉心像是拧水似的沁出隐忍的汗水,薄唇都被咬得失去了血色,右侧断眉伤口愈合后留下的那道斜竖着的疤也露了出来。
虽然这样似乎有利于中断他的化龙发·情期,但她还是心软了。
可怜的男人,只有本仙疼你。
“喂!”
龙应棠眼睛眯成一条线,浓密睫毛颤抖着遮去眼底的痛苦,却忽然感觉钝刀子不割肉了。
闻声抬头。
却蓦地看到苏汣捏着刀片突然凑过来。
她双手同时拍在自己两侧脸颊,右手捏着的刀片也跟着贴上左脸,很凉,但却因为自己已经进入高热期而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
下一秒,那张漂亮的脸蛋儿越来越近,他的竖瞳也跟着渐渐散开。
仿佛是之前濒死前看到的神女,温柔地朝自己吻来。
难道是痛出幻觉来了?
没有幻觉,龙应棠在自己都是血的薄唇被对方的柔软唇瓣轻轻地碰了碰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四唇相贴,就那么静静地,美好地碰在一起。
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连腿上的痛都忘了似的,神女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他、在割肉的时候转移他的注意力么?
但是,石刀还贴在自己左脸上,她要怎么下刀?
苏汣抱着男人的头嘴唇碰上去,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有反应,顿时柳眉倒竖。
狗男人,接个吻还要本仙教你么……
她也不是很有经验啊!
“舌头伸出来!”
舔我呀!
你不舔,怎么醉?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一下,虽然都是猫科动物,但跟咱们的猫咪不同,小豹砸,小脑斧,小狮砸这些都是圆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