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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哭

谓枫醒来时,正是上午,她躺在一张小木床上,后肩剧痛依旧。

“你醒了。”

“前日里我去采药回来,看见你满身是血倒在雪地里,便试着将你救了回来,这里是沧州郊外,村外百里就是陵州。”

向梨在阳光下端着脸盆,一步一步走进来,裙摆一晃一荡,面容模糊,隐在身后阳光中。

谓枫慢慢起身,一只手撑着床铺,怕牵动身上伤口。

天在城里短暂相遇,她在谓枫心中留下一片素白身影,谓枫觉得两人不过萍水相逢。

没想到转眼就被人救回性命。

谓枫心中有些惊讶:“多谢姑娘相救。”

“看你眼熟。”

多亏那一个包在油纸中的热乎薄饼,她捡回一条命。

“除了背伤以外,你胸口处还有一处刀伤,等你能自如行动,便自己换药。”

向梨声音清冽好听,吐字清晰,别无波澜。

她摆了摆毛巾,递给床上的谓枫。

谓枫慢吞吞拿起毛巾,将脸上略微改变容貌的易容膏擦去。

她所学博而不精,易容术虽会,却并不能如江湖传言那般改头换面,如果有眼力高超的人,还是能认出来的。

卸下易容后的谓枫,要比祁笑要好看不少,向梨看着她,皱起眉头。

“今天是何日子”谓枫是十一月七日晚去了小凤楼,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时间。

“十一月十一。”向梨把铜盆放在床头木架上,坐在一旁收拾一件衣服。

原来她已经昏迷三夜,想必都是向梨一直在照顾她。

谓枫慢慢打量起室内的环境来。

她所躺的是一张还算舒服的木床,虽然做工粗糙但好在床上铺了两层动物皮毛,并不会硌得慌,房内有一个洗手架,一张放着油灯的桌子,房间的另一端放着一个草垛,上面简单铺了床被子,家徒四壁。

看来房内原本只有一张木床,谓枫突然到来,向梨只好新抱了草席住。

谓枫看着她淡然地坐在草席上,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姑娘,我现下并无大碍,怎能鸠占鹊巢让你住草垛呢我们还是换过来吧。”

对方看了她一眼:“向梨。”

谓枫把滑到嘴边的祁笑咽了回去,告知了她真名:“谓枫”。

向梨瞥了她一眼,便从草垛上站起来走出了房门。

接下来几天,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除了吃饭与晚间换药,谓枫不会在别的时间内看到梨儿,两人也没有太多交流。

除了向梨之外,还有一对夫妇,大约五十岁,每天为她的伤势忙进忙出。

又过了几天,谓枫肩上的伤痛还在,好在她可以下地自由行动了。

谓枫幼时不想学武,并非是没有习武条件,相反,她所在的两别山上藏有近乎全天下的武功秘籍,她学武,只因学武太过艰难繁杂,她太聪明,不用费劲就游刃有余,除此之外,她认为武功无用。

师傅早就同她讲过,千百年后,人们衣食住行都将有更为便捷的工具,世人不学武功,改读诗书,世间不会有一言不合劫富济贫的侠士,世上再无快意恩仇的江湖。

谓枫认为人活一世就图个自由自在,自己是女子,也不必像男子一样打打杀杀,就学了取舍之下她认为最合算的功夫:轻功。

而如今,背上的一刀时刻提醒她自己的武功有多差,如若再不习武,恐怕下一回就不能侥幸逃生了。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是个猎户,平常以打猎采药为生,谓枫从房中出来,环顾四周,发现院中有一废置木架,架上有一柄破烂铁剑,谓枫打来清水,将铁剑置于石块上,打磨了好一会儿,开始清楚剑身的污渍。

“你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清丽声音,谓枫没停下手中动作:“练剑,怎么,你认得这把剑”

向梨并未反驳,只是神色有些复杂,隔了好一会儿说:“不认得,你用吧。”

谓枫重新打开一盆清水,将剑身没入水中,抖去表面泥污,自水中提起。

原本不起眼的铁剑此刻被清水去了污浊,剑身通体凛冽泛着冷光,剑尖一点寒芒逼人。

剑柄古朴大气,柄上纹路繁复冗杂,隐约可见一个“色”字。

这剑怎么回事

谓枫随意挥动长剑,凝神可听到剑身切割空气带来的破风声,她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手帕自上而下飘落到谓枫手中的剑上,丝绸面料即刻分为两半。

她便先借用此剑,盘算着等到向叔回来归还,心里打定这般主意,谓枫单手持剑站定,按照她幼时熟记的一本剑谱上的方法,先练持剑。

常人单臂举平,无任何依托保持不动便十分困难,常常不到一刻钟就得放下手臂歇息,剑客以剑为生,对持剑要求更多。</p>

这柄剑较一般的铁剑更重,谓枫已持剑单臂了近半个时辰,剑身依旧没有丝毫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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