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看着表皮是哆啦a梦的自制短语册,脸上先是浮出显而易见的尴尬,接着,她挥手打了一下他的手,逃避的别开脸:“上大课再也不和你坐一起了。”
随便说说真的掏出短语册,还是我自己抄的?
在线打脸,好气哦……
应亦丞低下头,哑哑的笑出声:“不和我坐一起,谁帮你捡你掉在地上的短语册?”
“回学校请你和炭烧奶茶,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今夏从他手里夺过耗费两节马哲课的劳动成果,漫不经心的翻着看。
没曾想随便打开的一页,居然有不属于自己笔迹的修改?
她古怪的皱了下眉,将小册子凑近细看——
身旁,那位品学兼优的人院神枪手开口了,优哉游哉道:“抄错了三个地方,都帮你改好了。再加一杯炭烧奶茶,不过分吧?”
今夏神色紧迫,语气是局促中带着明显的要强:“你干脆帮我考过英语四级,我请你喝到毕业!”
应亦丞眉梢扬起,不费力表示:“我倒是想。”
今夏直接把脸埋进膝盖:“别说话,不然绝交……”
她没脸了,抄都抄错,还错三个地方!
应亦丞却因为她无心一词,过于敏捷的思维一下子闪回许久以前,唐景珩那不正经的跟谁开玩笑,说:“你要跟我绝交啊,那你告诉我绝交是个什么姿势呗。”
应亦丞:“……”
怎么就想到这茬了?
怎么思想会那么肮脏龌龊呢?
而且还是对今夏?
少爷顿时感到罪孽了……
今夏浑然不查,径自为抄错短语这件小事羞愧了会儿,迅速重振旗鼓,今天又是厚脸皮过活的一天!
脑袋抬起来,重新和应亦丞四目交接,两人都莫名的发窘。
“你在想什么?”
今夏问的意思,其实是想追究他是不是在心里暗戳戳的奚落自己。
应亦丞会错意,以为那点被唐景珩带歪的邪念被她看出来了,难得心虚,梗着脖子道:“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事情。”
他说,以前啊……
今夏就不好再问下去了,抿着小嘴,努力忍着。
应亦丞多少察觉得出来,这姑娘对自己的过去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避忌。
好像怕无心之言会触犯到他的禁忌似的。
其实,没有禁忌,也没有不可说。
大抵氛围使然,也或许‘因为是今夏,所以他愿意’。
应亦丞主动道:“我爷爷是个很活泼的人,教我骑马,带我去湖边露营打野鸭子,他不许我们整天呆在家里打游戏,他觉得年轻人、尤其十几岁的少年,就应该多去户外活动,这样才显得朝气。”
今夏先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悟到之后,连忙保持安静,连呼吸都控制在轻柔的范围内,双手环抱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变作乖巧的聆听者。
应亦丞闲适的盯着眼前那团浓稠的火光,放松讲述道:“我记得有一年……大概是我十四岁的时候,他老人家给我们组织了一次夏令营,全队只有我、唐景珩、重霄,秦识和乔昕。本来乔昕不在内,她和你一般大,那时好像小学刚毕业,我们五个人被扔到山上,足足过了将近一周。”
今夏吃惊得微微瞪眼:“怪不得社长他们说你搭帐篷手法老练,还有先前绑绳结也是专业的。”
应亦丞没所谓的笑了笑:“这些都是后来学的。当时爷爷搞了个很大的阵仗,有专业团队给我们制订计划。上山前,我们被带到一间摆满各种野营所需的房间,自行挑选用具。帐篷、炊具、防身的匕首、冲锋衣和雨衣、打火机,手电筒……”
话到这里,他停下来,歪过头看了一眼听得认真的姑娘,跳过较为惊心动魄的部分,大而化之总结说:“现在回想起来挺有意思的。”
今夏却不然:“那时你们都才十四、五岁,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应亦丞失笑道:“一个人可能会发怵,一群熊孩子凑一块儿,没把山顶削平都算不错了。”
今夏尝试着带入的想像了当时的情景,也笑了。
年少无知,无知亦无惧。
“你们晚上做什么?在山上开派对狂欢吗?”她好奇的问。
“差不多吧。”说起和发小们难得的经历,应亦丞表情似有回味:“我那时很皮,上山之前悄悄在背包里藏了有些度数的黑啤酒,当天晚上我们围着篝火,把啤酒煮热了分着喝,夜风一吹,都飘了。”
应亦丞望回今夏,悠然缓和的语调,像是在讲童话故事:“我们玩一个游戏,挨个形容期望中将来的恋爱对象。唐景珩最无所谓,只要漂亮就行。重霄说不知道,小乔搬出一大堆那时当红的偶像。秦识最仔细也最惊人,我记得他说,要不黏人的,但也不能对他太冷漠,要有主见和韧性,懂得依靠他又不会事事都依靠他……之类的。”
今夏忍不住翻白眼,“他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找到纪宁宁。”
秦导的恋情跟连续剧似的,从去年圣诞到今年正式订婚,三天两头上微博热搜,就连不怎么追星的今夏都看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没想到,秦识是应亦丞的发小。
“那你呢?”她突发奇想,“你的答案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