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坚定的意志力强撑住气势,铿锵有力的吐出四个字:“我没生气!”
应亦丞耐人寻味的‘嗯’了一声,再意犹未尽的砸了下嘴。
今夏预感他要出绝杀了,抢先道:“可是,我哥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感,是不会给她机会的。任何不小心的被动,都可视作静观其变的主动。某种意义上,比直白的主动更可恶。”
应亦丞:“……”
今夏抽回被他轻浅握住的手腕,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爷蹲在溪边,腿都麻了,看着那道小小气气的身影远去,心里感慨说:这主动被动的罪名扣得有点儿大啊……
他不接受。
露营地多了一行人,这天晚上的气氛变得愈发古怪。
不提下午那会儿发生的小争执,只说入夜后,宓子那群人中一个在酒吧驻场的歌手,好像叫做阿恨,合着另一个戴银边眼镜的斯文男、还有依依,变戏法似的从背包里拿出几瓶白酒和罐装啤酒,以‘分享’之名,诓着季永亮、萧哲和梁琛他们喝。
起初陈敬东出声浅浅提醒过,奈何一边是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职场万金油,另一边是刚跨进大学的热血青年,后者根本架不住前者的怂恿,接连干杯,为将来、为青春、为曾经丢失的梦想……
乔一伦、仲想才离开小二十分钟,回来发现五个社团新人醉成一堆。
骂也没用了。
只好把五只分别扔回帐篷,让剩下的人早点休息,明天9点出发回停车点。
宓子这边招惹在先,主动提出由他们的人值夜。
乔一伦对此没有异议,只是私下里逐个叮嘱社员们晚上留神,别睡太熟,相邻的帐篷互相照应,尤其今夏那边,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大喊,别怕喊错了闹出乌龙。
整个社团就她一个大一的女生,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断然不能在第一次活动就出纰漏。
话到这份上,没明着说‘来了一伙背地里耍阴招的流氓大家当心’都算客气。
今夏看得出宓子发自真心感到自己的人做得过分,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地步,只期望平安度过一晚,明天早点分道扬镳。
晚,十一点。
露营地静悄悄的,火堆在不久前熄灭了。
今夏在帐篷里听到值夜的阿恨拦下准备重新生火的那个人,阴阳怪气说:“熄就熄了吧,火光碍事得很。”
外面总是响起一阵阵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偶不时,谁堂而皇之的冒出一句话,虽是与同伴搭腔,那话里多少能让人听出图谋不轨的意味。
今夏有点儿紧张,不敢睡。
她把应急灯挂在帐篷顶,衣着完整的坐在睡袋上,左手抓着实沉的手电筒当武器,右手握着手机,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帐篷上那两条拉链。
生怕眨眼的瞬间,有谁闯进来!
她打起精神,做好熬夜的准备。
在这段无所事事的时间里,不由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致。
想象着,要是真有人夜半三更偷偷摸摸进来,该如何正确且有效的反击?
今夏搭帐篷的地儿是乔辅导员选的,头枕的那面正好贴着颗树,即便坐在帐篷里,也能靠在树上看看书什么的。
所以,当发生危险时,背靠树干借力狠踹那人的脸,用手电敲他的头,同时大喊救命!
做到这个程度应该够了……吧?
今夏在脑中把应急措施模拟了好几遍,仿佛从中得到些许安慰,稍稍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眼前冷不防全黑,应急灯电源耗尽。
她被结实的吓到了,一时间没了主意,仓皇的左顾右盼,发现周围附近一点儿光亮都没有!
这不就是可乘之机吗?!
紧着,今夏听到外面有响动,是那种故意放缓的脚步踩在枯枝落叶还有石子上的细碎声音!
就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
要是没有这顶帐篷,可能对方伸出手就能碰到她?
今夏将背死死贴在树干上,手机都顾不上了,又没有信号,还有手机干嘛啊……
她双手紧握手电筒,‘啪’地推开开关,圆大的出光口从她下巴往脸上打去,把刚拉开拉练,探进半个身子的应亦丞吓了一大跳。
屏住呼吸的今夏:“……”
被唬得明显怔忡的应亦丞:“……”
五秒后——
今夏颤巍巍的倒抽一口凉气,哭丧着脸,用气声儿问他:“你干嘛?”
受惊过后迅速恢复如常的应亦丞板着一张死人脸将她看了看,弓着背完全钻进来,在她旁边平躺下,双手交叠脑后:“陪你。”
今夏:“……”
吓死她了,差点哭出来!
帐篷里多了一个输出爆炸的应亦丞,今夏很节约的关了手电,蔫儿了吧唧的靠在树上,不想说话。
但,很安心。
那种如家一般踏实安稳的感觉,在两天两夜的社团活动中,达到巅峰值。
外面来狮子狗熊傻狍子都不会怕了。
两个人都没睡意,竖着耳朵听夜里山间发出的那些声音。
当充斥在帐篷里的紧迫感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于早晨天还没亮起来时,他们相处的那种惬意松散的氛围。
“夏,有吃的么?”
应亦丞忽然觉得有点儿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