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琥狐疑地看他爹,“爹你不是向来看不惯我做这些,还说我荒废时光瞎折腾,是为下道,现在抢我东西干嘛?”
聂盛脸色不自然地僵硬了下,说爹有这么说过?“阿琥肯定听错了,爹将这东西拿去给你皇帝姐夫瞧瞧,要是顺利的话,阿琥这回指不定要立大功了!”
立功什么的聂琥不感兴趣,他毫不犹豫想拒绝,被聂盛看出来了,对儿子太过了解,他立马补充:“以后阿琥想做什么,爹都不拦着你好不好?”
“真的?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处?”聂琥已经非昔日吴下团子,他聪明得很,跟他爹讨价还价。
“阿琥想要什么工具材料,需要爹帮忙的,爹去给你弄来?”
“成交!”
聂盛匆匆使人备了马车,捧着这么大一件东西,盖上了块蓝布,匆匆进宫去。
“这是宝儿弟弟聂琥做的?”
褚稷想起先前回门背后偷偷瞪他的胖团子,没忍住笑了笑,英俊锋利的轮廓稍稍柔和,“宝儿以前就跟朕说,说她这个弟弟心灵手巧,没想到竟能做出这样奇异精巧的东西出来。”
聂盛将儿子卖了个干干净净,说这原本是要送他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小外甥的玩具,“臣见之惊为天人,便厚着从小儿子那讨了来。”
褚稷自己摸索了几遍,很快找到让这水车转起来的窍门,他来回试验了多遍,越用眼睛越亮。
“朕回头便命工部照着这水车做,造出大件的水车,投入试验看看。”
万一这东西要是做成了,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聂盛自然一口应下来,倒是褚稷多问了一句,说有没有经过胖团子同意?
“回头朕让聂琥进宫一趟,这事儿恐怕还得跟他商量商量。”
聂琥还小,聂盛想说当爹的就能帮他做主,被皇上压下了,“他能做出这东西必有主见,你别什么都给他安排,听宝儿的,顺其自然变好。”
聂盛僵了僵,想起小儿子从小就跟女儿亲,只有宝儿一个人支持他做这些玩意,他没再打包票说要帮儿子应下来。
水车这事儿聂珑是在当晚知道的,褚稷身后的小安子公公捧着这东西跟在皇上身后进了坤宁宫。
盖子甫一掀开,聂珑眼睛亮了亮,“皇上这是哪儿弄来的?”
“工部那些个儿亏得多吃了几十年米,竟然还不如一个六岁小娃娃!”
这话儿聂珑没应,仔细打量着这个东西,光看着跟前世那些体验向的玩具没多大差别,就是缩小版的小农庄,整个东西框在木框里,外形倒是挺大的,起码宽长得有百来厘米左右,一点也不像出自稚子之手。
尤其是那个风车水车的改装,令人拍案叫绝,聂珑要不是知道胖团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土生土长的本地团子,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哪个理工大神穿来了。
褚稷还真是头回意识到了他皇后开的那幼儿学堂不是闹着玩儿的,前世宝儿去得早,身体也不好,压根没精力开什么学堂,也就没这些事儿。
纵观学堂开到现在,好几个和崽子和前世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就像恭亲王府那个褚远,盛王府盛多……褚稷稍稍一想就想起好几个,再说聂国公府这个,平时看着就憨憨胖胖的,怎么都看不出能有这番巧思。
前世就听怀玉常说他弟弟不学无术,整天爱玩爱闹,现在褚稷不这么觉得了。
他笑道:“想必是如同宝儿说的那样,咱弟弟天赋不在念书上面,倒是与墨家颇为相似,有几分这方面的天赋。”
聂珑抽空看了他一眼,这货夸人也没忘拉关系。
“阿琥却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在学堂里,他手工课向来表现优异,但皇上若是要将这东西做出来,还得问问阿琥的意思,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是发明人,听听他怎么说。”
“这是自然。”褚稷心情愉悦,将脑袋搁在她肩膀上,“不知日后咱们孩子能不能继承他小舅舅这份聪明劲儿。”
聂珑揶揄:“臣妾看着像皇上就挺好的,皇上英明神武,聪明睿智……”
怀了孕的少女仿佛一夕之间长开了,五官分外柔媚惑人,尤其是她睁着一双纯净杏眼,同他玩笑时,男人心里忽然酥酥麻麻的,一颗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弄着……
他恍惚闪过了一个念头,他的宝儿似乎没发现她现在不再怕他,不再抗拒他了。
褚稷忽然低下头,将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含住,一番唇齿交融后,他声音变得低哑粗重,铁臂将她紧紧环住,“宝儿……”
室内的烛光忽然熄灭,仅留了一盏,昏昏暗暗照着影影绰绰的影子,屋内芳香弥漫……
行至关键,男人忽然狠狠咬牙,“这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得,男人果真善变,父子情也相当薄弱,高兴的时候就是宝宝,碍眼了就是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