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两位,一个年纪偏大,略显富态;一个似乎还不到四十,有些黑瘦,但两人看起来都十分稳重,想来应该都是有经验产婆。
“这几位都是有经验产婆和乳母,我担心着到时候人手不够,特意多寻了几位,都是家世清白,你瞧着可还行”
“嗯,娘娘亲自挑,臣妾自然是放心。”赵仙仙心头一暖,抬眼对上了皇后视线,两人相视一笑后,像是和好如初了一般
而那几位夫人告退后,在离宫路上,心思各异,有绞尽脑汁想如何讨好赵仙仙,也有背地里偷偷打算将自家女儿送入宫来。
这赵贵妃虽说身份变矜贵了,但到底是个婢女出身,能管些什么事待她坐上凤位了,还不得找人帮她协理后宫陛下如今专宠于她,却不见得往后都是如此,毕竟古往今来,以色事人,终是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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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二月十二凸月渐渐拨开云雾显露出来,与露华宫走廊上众多精美绝伦彩色宫灯,交相辉印着。
紫檀木拔步床上,两人都梳洗过了,皇帝侧耳伏在赵仙仙圆润孕肚上,听着孩子跳动声。
“听着倒是个调皮,闹腾得厉害,仙仙你平日里可有什么不适”皇帝将她落下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关切问道,又用唇贴了下她莹白小巧耳珠。
他灼热气息喷洒在颈脖间,赵仙仙不由地颤了颤身子,声音软软绵绵:“没,平日里都很乖,不怎么闹人,兴许是知道父皇在,故意跟您打招呼呢。”
皇帝心中一喜,也认同了她话,伸出厚实大掌轻柔地在她肚皮上抚摸着。
“臣妾倒是想起了件事,原来沈侍郎算得上是臣妾表哥啊。”赵仙仙双眸澄澈,凝睇着他。
“都表了不知几表了,不必称他为表哥。”皇帝想起沈焕那清俊疏朗面目,心里突然泛起了酸涩,自己长得不怎么样,又黑又壮,大多数人一见着自己就骇怕。
赵仙仙知道他又想歪了,轻叹了口气,巧笑道:“沈大人家闺女都快学走路了,陛下您醋什么呀”
被这么直截了当地揭穿后,皇帝眼神有些漂浮不定,摸了摸鼻子,“朕没有醋,仙仙别提他了,咱们睡罢。”
“臣妾还睡不着。”赵仙仙嘟起樱唇,伸出手来捧着他脸,迫使他直视自己。
皇帝看着她艳若桃李小脸,还有如凝脂般滑腻雪肤,耳尖发烫,眼神也有了变化,缠绵地亲吻她捧着自己脸一双柔荑。
“别弄了,臣妾还有话要说呢”赵仙仙抽回了双手,娇嗔着,“过两天便是花朝节了,陛下若是有空闲,带臣妾微服出宫,去祝神庙会上逛逛,好不好”
“仙仙乖,庙会上人多,恐怕会挤着你肚子,等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再慢慢去玩,可好”皇帝迟疑了一下,见她实在想去,有些不忍,但还是放心不下,委婉拒绝了她。
“有陛下在身旁,怎么会有人挤着臣妾”她一双杏眼亮晶晶,隐隐带着期盼。
她这话说是真,前世每回微服出宫游玩,都没人敢靠近她们身旁六尺以内,毕竟这位皇帝长得鹤立鸡群,人高马大,刚毅深邃五官看起来凶神恶煞。
皇帝听这话还以为赵仙仙是在夸他,嘴角不住地扬起,心里头一想,以自己武功,护着她个小姑娘确实绰绰有余,所以之后赵仙仙又娇声央求了几句,他就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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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就到了二月十五花朝节这日,正巧是晴空万里,拂过微风都是暖意融融。
赵仙仙一大早就醒来了,一边用着早膳,一边等着皇帝下早朝。
等着等着,连最近爱吃豌豆黄、枣切糕、酱香小蹄都吃没滋没味。
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无绣花缃色罗裙,梳了个简单圆髻,斜插着两支素银簪子,瞧着倒真有几分像平民百姓家小娘子。
皇帝一下早朝就如脚底生风一般,疾步过来了,昨晚睡前赵仙仙念叨了许久,他怕来晚一些她心里等得急了。
“陛下陛下快看看,怎么样”赵仙仙见他来了,扶着腰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转了两圈。
“好看,仙仙穿什么都好看。”他压低了声音应她,眼眸中带着温柔与爱恋。
随后皇帝也换上了赵仙仙准备许久平民衣衫,牵着她手,上了一辆看似普通,实则内里布置极佳,并且机关重重马车。
因着顾忌她肚子里孩子,马车一路上都不疾不徐,过了一炷香多才到了东市这头祝神庙会上。
花朝节传说是花神生辰,于是每年到这一日,人们纷至沓来,在花神庙这一带巡游,成了庙会。
花神庙里还请了十二位伶优分别扮着每年十二个月花神,表演诸多与花有关神话传说。
庙会街道两边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流也如潮水,偏偏打扮成平民着装皇帝与赵仙仙身旁,空余得很,无人敢靠近。
跟着狐朋狗友出来凑热闹贺仲鹏,一眼就瞧见了这对打扮普通却引人注目男女,尤其是这位虽大着肚子,却有着仙姿玉色小娘子。
待他走近了些,看清楚小娘子容貌后,惊艳不已,舔了舔唇角,眼神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贺仲鹏是如今怀化将军贺仲钦幼弟,自小就是被娇惯着长大,与他兄长完全两个样,他在西京城里是赫赫有名纨绔子弟,打着自己兄长名号仗势欺人、四处作恶多端。
“这么漂亮小娘子,头上怎么只戴着这么两支不值钱银簪子呢”贺仲鹏好似看不到皇帝森冷目光,走到两人面前,直勾勾地望着赵仙仙。
“小娘子啊,你这丈夫就是个中看不中用,平白生这么高大,连件好点儿首饰都买不起给你。”他吊儿郎当地说个不停,“不如你跟我回家吧,小爷我娶你做正头娘子,也不介意你肚子里孩子,生下来抱回他家就是了。”